鹿笙抱到了四楼,门锁着,南怀璟问:“钥匙呢?”
鹿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南怀璟把她放到沙发里,因为鹿笙脚上穿着袜子,南怀璟也看不见她脚腕。
“你把袜子脱了,我去楼下拿冰块。”
等他走,鹿笙脱掉袜子,一连好几个巴掌拍在了脚腕处,她皮肤白,白皙的脚腕处很快就红了一片。
她掩嘴偷笑,昨晚她可是在网上搜了不少苦肉计。
南怀璟拿着抱着冰块的毛巾进来时,鹿笙正抱着抱枕侧躺在沙发里。
见她那种姿势,南怀璟下意识就问:“身体不舒服吗?”
她声音焉耷耷的:“昨晚没睡好。”
南怀璟最近睡眠也不好,他坐到她脚边,看见她脚腕处红了一大片,眉心顿时就皱紧了,手里的毛巾有点下不去手似的,他抬头看她:“去医院吧!”
去医院那不就穿帮了?
鹿笙忙坐起身:“不用去医院,我以前也经常崴到脚,过、过两天就好了。”
南怀璟抓到她话里的重点:“经常崴到脚?”
鹿笙正犹豫说点头还是解释的时候,天降救星,简女士来了!
“简阿姨,”鹿笙可怜巴巴地求救:“南教授说要去医院,我不想去”
去医院那不就穿帮了?
简女士忙摆手:“哎哟这点小伤,哪用得着去医院!”
南怀璟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简女士被他那眼神看的心下一沉,她忙把手里的药给南怀璟:“先喷着,如果疼的厉害咱再去!”
见他不接,简女士硬塞到他手里:“这药喷完,得揉一会儿啊,不然不吸收!”
南怀璟把药放到茶几上:“你给她喷吧,我——”
简女士抬着音调打断他:“这药气味这么重,我这楼下还做着饭呢!”
南怀璟:“……”
“赶紧的!”简女士一甩袖子:“就喷个药,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南怀璟:“……”
真的,要不是鹿笙那脚腕红着,他都怀疑这是两个女人给他施的苦肉计!
简女士走了,南怀璟把药拿在了手里,鹿笙忙把脚伸过来点,却见他把药递了过来,还说:“你自己喷。”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爽快地去做。
鹿笙嘴一撇:“我哪下得去手啊!”
南怀璟踌躇了几秒,说:“那还是去医院吧。”
总之就是不给她揉的意思。
鹿笙微微仰着头看他,默了会儿,她把脚一收,语气哀怨:“算了,就这样吧,过几天它会自己好的。”她撑着沙发垫站起来,刚要蹦跶起来。
南怀璟脸一沉,拉住她的胳膊:“你干嘛去?”
她没说话,把脸偏过去,吸了吸鼻子。
南怀璟追着她的脸看,结果就看见她眼睫上坠了两颗泪珠子。
随着她眼睛一眨,两滴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他声音一抬,带着几分急切和无措:“怎么还哭了?”
南怀璟以前也没发现自己这么见不得女人哭,他拽着鹿笙的胳膊把她拉回沙发里坐着,“你等下,我去洗手。”
鹿笙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等洗完手出来,南怀璟也没问她,握着她的脚腕就把她的腿抬到了沙发上。
对着那片红,连喷三下后,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鹿笙扁着嘴,抬手在抹眼泪。
他轻叹一口气,把掌心覆在她的脚腕处,揉了两下,大概是姿势不顺手,他往她那边挪了点,把她的脚搭在了他腿上。
揉了几下,他又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心拧着,他说:“疼就跟我说。”昨晚鹿笙给他清洗伤口的时候,也这么跟他说的。
伤口……
鹿笙脚一抖,忙按住了他的手,她挪坐过来,拉开他右手的袖口,外面的纱布上没看出来血迹,她掀开边角,果然,里面贴着他伤口的那片纱布上能看见鲜红。
一定是抱她回来挣到了!
鹿笙抬头看他,因为南怀璟的视线,她低头看了眼自己。
她刚刚一急,直接挪坐了过来,这会儿,她一条腿压在他腿上,一条腿拢在他身后,整个把他给圈住了。
鹿笙小小地倒吸一口气,抬头,看见南怀璟耳朵红了。
耳朵都红了,怎么也不把她推开呢?
刚刚因为他伤口生出的心疼,这会儿变成了雀跃。
她也没有坐回去,低着头,红着脸说了声对不起:“我好像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以前她真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老想给他添麻烦,那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滋味,一旦尝过,好像会上瘾似的。
特别是看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忙前忙后。
南怀璟收回自己的手,别开视线,说了句:“没事。”不知是说自己的手没事,还是说她这个麻烦没事。
鹿笙往后坐了回去:“等下我自己喷就行了。”
南怀璟没有说话,视线落回到她的脚腕上,默了会儿,他站起来:“你躺一会儿,我下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
门帘一掀一合,鹿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那块被他掌心揉过的地方,已经开始灼灼发烫。
她抿唇笑。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南怀璟来了鹿笙这三趟,第一趟是应简女士要求把早饭端来,第二趟是他主动来收碗,第三趟是他主动来问鹿笙要不要喝水。
中午,简女士做好饭,去了三楼。
“怀璟,你上去把鹿笙抱下来吃饭。”
南怀璟一愣,反问道:“把饭端上去不就行了吗?”
端上去怎么让这一对亲密接触?
简女士一个上午嘴角就没滑下来过,一想到早上南怀璟抱着鹿笙回来那画面,她心里就美滋滋。
那场景,就跟结婚那天,新郎抱着新娘进洞房似的!
唯一可惜的是,她没用手机给拍下来,不然又能在朋友圈炫耀一波儿子儿媳的相处日常。
“你赶紧的,不然菜要凉了。”说完,简女士出门下了楼。
可惜在楼檐下焦急等着的简女士,没有看到她想看的画面,鹿笙是被南怀璟扶下楼的。
就好气!
怎么就‘烂泥扶不上墙’呢!
简女士有‘气’没地方撒,在楼下扯着嗓门喊:“南孝宇,你还吃不吃了!”
莫大和莫大理工都是今天开始放寒假。
等南孝宇从楼上下来,饭桌都已经开动了。
简女士瞪了他一眼:“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吧!”
南孝宇抬手压了压睡翘的一撮头发,坐到了南怀璟的旁边。结果简女士又一个眼神射过去:“这旁边没位置还是怎么的,非得往你哥那挤?”
说着,简女士连拍三下旁边的‘主位’。
南孝宇瞥了眼他爸的脸色,乖乖坐了过去。
他是发现了,自从他有了嫂子,他这‘家庭地位’节节攀升,可惜也就体现在座位上。
而且他还发现,这顿饭的气氛颇为诡异,因为他妈简女士不知朝对面投了多少个‘忿忿’的眼神。
简女士最先吃完,搁下手里的筷子,她又开始碎碎念:“楼梯不比爬山,下来容易上去难,”她小眼神睨着南怀璟:“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南孝宇上午在睡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瞥了眼他嫂子,又瞥了眼他哥,就很好奇,可是又不敢问。
然后就听简女士喊他:“孝宇,等下你把鹿笙给背上楼!”
南孝宇差点没把嘴里的饭给喷出来:“我、我背我嫂——”他把嘴里的饭咽下,忙改了口:“鹿姐怎么了?”
“鹿笙脚崴了。”说着,简女士又瞥了眼他那铁石心肠的儿子。
南孝宇吞咽了一下,歪头往桌子下看,还没看着呢,脚就被人给踢了一下。
是他哥踢的。
南孝宇收回视线看向他哥,可他哥没跟他对眼神。
所以刚刚那一脚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背还是不背?
正琢磨着,就听简女士抬了声又问他:“听见没有?”
南孝宇没敢答应,又瞄了眼他哥。
一个两个都不听话,简女士心里憋火:“我跟你说话,你老看你哥干嘛?”
南孝宇:“……”
真的,自从他有了嫂子以后,他家简女士的脾气就越来越不好了。
见他哥不给他反应,南孝宇使了‘坏’心,他站起来。
刚刚因为简女士朝自己使了眼色,所以鹿笙就没说话,这会儿,她见南孝宇还真站了起来,鹿笙直摆手:“不用了孝宇,我可以走的!”
南孝宇刚刚已经看见他家简女士跟鹿笙交换眼神了,所以他嘴角憋着笑,“没事儿,我最近经常锻炼,力气大着呢!”
鹿笙忙看向简女士,简女士朝她摇了摇头。
鹿笙就没懂她这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答应还是别说话?
她扭头看向南怀璟,只见一直低头吃饭的人搁下手里的筷子,伸手将鹿笙的椅子往旁边一拉,二话没说,弯腰就把鹿笙抱了起来。
鹿笙倒吸一口气,锤着他的肩膀,压着声:“赶紧放我下来!”
南怀璟跟没听见似的,抱着她出了门。
简女士抿着嘴笑,目送一双脚,一对人,出了房门。
南孝宇刚想跟他家简女士邀功呢,就听一直默默吃饭没作声的南知礼“咳咳”两声。
“你们有点过分了啊!”
南知礼鲜少会在简女士面前拉下脸:“你把他俩这么生拉硬拽的弄一块,有意思吗?”
“他一个大男人,自己是没长嘴还是没长腿,还得让你们拿个小皮鞭似的在后面撵着,这要没成就算了,万一真成了,那以后合不来,到底是谁的责任?”
简女士听完冷笑一声:“你自己的儿子,你不了解?但凡他对人家鹿笙没那个心思,别说我拿个皮鞭,我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碰鹿笙一下!”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简女士往外看了眼:“他现在啊,怕是一颗心都揪在了鹿笙的身上!”
南知礼:“……”
还能说什么呢,他这个老婆,真是想儿媳妇想的走火入魔了。
再说南怀璟,把鹿笙抱回四楼后,他也没把鹿笙放回沙发里,直接把她抱去了卧室的床上。
“不是所昨晚没睡好吗先睡一觉。”
见他转身就要走,鹿笙忙喊住他:“南怀璟。”她有时喊他南教授,有时喊他南怀璟。
南怀璟停住脚,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也没转身 。
“你过来。”
他站着没动。
鹿笙稍稍抬了点音调,又说了一遍:“你过来呀!”
南怀璟知道她让他过去是要干什么,他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没流血。”
鹿笙现在已经后悔自己的苦肉计了,可是都装到这份上了,要是让他知道是假的,肯定会生气。
“对不起啊。”上午她已经说过很多句对不起了。
南怀璟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你睡会儿,我出去一趟。”
他去了许洲远那。
午后的咖啡店,没什么人。
南怀璟站在吧台前,和许洲远对视了好一会儿。
最后是许洲远笑出了声:“怎么了这是?”
南怀璟抬手勾了下自己的额鬓:“鹿笙崴到脚了。”
许洲远哦了声:“严重吗?”
他说还好,默了几秒,他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许洲远皱了皱眉头:“你不是说不严重吗?”
南怀璟的眉头也没比他好哪去:“非得严重了你才去看?”
许洲远:“……”
心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堵着心口,让他很不舒坦。
他面露烦躁:“话我说到这儿了,你爱去不去!” https://www.3zmm.net/files/article/html/41809/41809201/5479540.html www.3zmm.net。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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