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世衡和燕地不对付,绕道许久,一路上风餐露宿,这才好不容易到了京都。
他此行不比李平儿轻装简行,除了自己的聘礼,还带了许多北地的金银风物,来送予李平儿。自厉王赴任遭遇截杀后,不少人对皇后心生怨气,虽也有畏惧的人,但总归血气方刚,觉得逃出生天,方才扯破脸皮,自然没办法亲近。
唯独李平儿力挑大梁,不仅提出要给皇后送礼,还说服了厉王,每每送礼都亲自写书,孺慕如常。
如今北地平定,皇后起势,幕僚们又争相想要抱住未来太子的大腿,这才感慨李平儿当初送礼的铺垫做的好,的确没有叫人撕开颜面。可偏偏这个时候,李平儿却没有纳头便拜,投入金家,着实叫这些人议论纷纷,想来应当有人修书去了北地,说起此事。如今厉王送了东西过来,一来是支持李平儿,二来也是知道京中花钱如流水。
李平儿感慨了几句,问了问北地的近况。种世衡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出来,厉王用人不疑,厉王妃做事干练,夫妻一体,自然没什么错处。边关虽然骚扰了几波,但总归是打了回去。因着收了不少燕地的人,眼下也忙的很。
李平儿点点头,她与厉王有书信往来,两边倒也知情。她说要等,厉王也信她。
只这次来,种世衡的好事近了,他虽没有羞涩,却还是有些紧张。先是亲自抓了野雁一对,又是常常去薛家请教诗书,十分恳切。
薛母见了种世衡,一开始还嫌弃他生得黑,文采也没有说的那样好。可到底种世衡殷勤周到,又肯放下身段,还不显得市侩。多上几次门,薛家倒也瞧着这姑爷不错,嫁妆都丰厚了许多。
等到成亲那一日,林大夫人尤其激动,一夜没睡,用珍珠粉盖了好几层。她重回京城,昔日落魄时候不曾来往的官眷们再度登门。
“真热闹啊!”栩哥儿还是一团孩子气,看着就觉得欢喜,“姑姑真厉害!”
林大夫人莫名想起了多年前,承恩侯府受封的时候——那时候,她站在侯府最中心的地方,似乎一切都尽在手中。也是这样热闹的时候,她的心却平静了很多,她摸着栩哥儿的头,沉稳又坚定地说:“栩哥儿,这是你姑姑给种家表哥挣来的。你好好读书,以后咱们林家能不能这样热闹,就要看你了。”
栩哥儿应了下来,“祖母,我一定好好读书。”
瞧着花团锦簇的模样,李平儿也有些兴奋。她成亲的时候仓促,燕王大婚的时候那股子说不清楚的遗憾就过了,如今种世衡成亲只是觉得有几分趣味。薛蓉反倒没有婚前那么仓促了,隔着金头帘瞧见李平儿,反倒还有几分安稳在。
成亲前她也见过了种世衡,虽然和想象中差别甚大,但到底订婚了,也不好说不喜欢。只安慰自己,好歹婆母是自己的手帕交,日子这么着也就过去了。种世衡也殷勤周到,又说了若是不习惯北地,也能住在京中,的确是通情达理。
薛家自然盼着女儿能留在京中,可薛蓉心里憋着一口气,哪怕不那么满意种世衡,也想要把日子给过好了。如果留在京中,岂不是找了个傀儡的丈夫,即便是关西大族,手握兵权,可旁人却还是要同情她几句。她始终憋着这口气,要把日子过好了,证明自己的本事。
两人行过礼,李平儿乐呵呵地喝茶,彻彻底底地将人留了下来。种世道兄弟在旁边都要抹眼泪了,特别是种世道,原本对李平儿满是怨怼,如今经历了生活的苦楚,再看她同厉王救下了兄长弟弟,又找了门这样的好亲事,心中只有佩服了。
薛家学子门客多,连谢悛之等人都来庆贺,自然少不了你来我往。种述在京中也有些旧友,连同关西长辈,直叫种世衡喝的烂醉如泥,这才被兄弟扶着回了婚房。
等到了婚房,就有人来给他换了衣裳,有灌下醒酒汤,忙忙碌碌地上了果子糕点,急急忙忙里也不失条理,就是催人得很。薛蓉闻着酒气,不是很喜欢,她进来的时候吃了些东西,便也没有同种世衡同桌。
种世衡虽是烂醉如泥,此刻却也打起了精神,问道:“可是熏着你了?”
薛蓉微微偏下了头,没有说话。她虽没盖着盖头,可头帘却微微摆动,摇曳生辉。
“可要用些吗?”种世衡又指了指桌子上的清酒。
薛蓉仍是不回话。
“今日委屈你了,成亲事情繁多。”种世衡知道新娘子对自己许是不够满意。大家都是第一次成亲,许是对夫婿喝了大醉不是很欢喜。这样的好日子里,没有浓情蜜意,没有不言而喻,反倒有种沉默般的针锋相对。
种世衡头大如斗,他不知道其他人成亲的时候如何,但是厉王那回瞧着什么都顺畅,也不像自己这般尴尬啊。他站起来想要给薛蓉敬酒,又觉得有些唐突,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薛蓉头微微抬了起来,看着他却不说话。
种世衡实在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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