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宅门口,马七小姐跟着马甲站在最后,只隐约见到谢玄的背影。此刻听到谢玄的声音,她迅速抬头,看到谢玄风姿特秀与清举爽朗的模样,双眼不由一亮后,便不受控制地急奔过来。
陵游扬臂拦住她。
马七小姐瞬间沉脸,而后伸手推向他。推到一半,忽然想到谢玄这才是第一次见到她,她得先给他留一个好印象才行。收回手,但忍不住暗瞪陵游两眼后,马七小姐面如桃花、眼如秋波地望向谢玄,微噘着嘴唇说道:“王爷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被她们撵出去了。”
声音娇媚,柔得似能滴水。与先前暴跳如雷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陈朝颜一口酒呛进喉咙里,强行忍了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谢玄瞥她一眼,而后继续看向马七小姐,神色冷漠:“本王在问你,你二伯是谁?”
“王爷恕罪,是小女无知,冒犯陈姑娘……”
“我二伯是广陵郡大都督崔大人的幕僚。”马七小姐打断马甲的话,依旧娇柔地说道。说完,又特意挺了挺腰背和摸了摸头发,“王爷你可要好好教训陈姑娘了,她仗着会剖尸、判案,便张狂、跋扈得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还骂我是恶畜。”
史丰、周冬和严海青等人,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两眼。见过蠢的,却没有见过像这么蠢的!同时,史丰也在心里暗暗后悔,后悔不该多事地将马甲给请过来。原本是看他年纪大,又五代同堂,多少带着福禄寿的美好寓意。哪里知道,美好寓意没有,麻烦倒是一个接着一个。
果酒之事,谢玄不予计较的刚翻过篇,便弄出来一条死狗。死狗之事好不容易过去,又闹起来酒杯。
史丰微带埋怨地看向史夫人。
明明换一个酒杯就能解决的事,偏要闹得大家不得安宁。
史夫人看到他的眼神,嫌弃地撇了撇嘴。难怪进县衙一二十年依旧是个县丞,这点玲珑心思都没有。
撇开陈朝颜仵作的身份不谈,她也仅是个采药为生的农女。这样的身份,若是按规矩来,她连进晋王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而今却是王妃,可见谢玄有多钟意她。马七小姐是小辈,胡搅蛮缠地找陈朝颜一二麻烦,她不好明着说什么做什么,但使一二小计,将小事往大了闹起来,他再适时地抓住机会,好好表现表现……
罢了,就那埋怨的眼神,这次机会看来又要抓不住了。
史芸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眼神互动,大概也猜到了几分用意,只是……看一眼陈朝颜,又看一眼谢玄,她选择了安分守己。m.net
悄然互动的并不止他们一家,周冬和周夫人、严海青和严夫人等,也在快速地以眼神交流着。陈朝颜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们一圈后,便将目光落回了谢玄身上。
广陵郡……谢玄以玉骨山水扇轻敲着掌心,颇有些玩味地将这三个字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念叨了数遍。昨日她从陵游口中听来苏四小姐的消息后,便起意要去广陵郡。许是考虑到当前的条件不允许她前去,她才按捺下来。但他知道,去广陵郡的信念已经扎根在了她的心里。将来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突破千难万险的前往。
他以为那个机会很遥远,却没有想到,才隔一夜,就送到了她的跟前。
思及此处,谢玄的心绪渐渐漫上几分复杂。
他知道,她要去找那苏四小姐,他根本无法阻止。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晋王的身份对她尚有几分利用价值,能拦她晚些时候再去广陵郡。
苏四小姐……
谢玄不动声色地瞧两眼陈朝颜,而后收回目光,言语难辨喜怒地问马七小姐道:“你认为她骂得不对?”
“当然不对!”马七小姐脱口而出。话出口后,发觉声音太大,又赶紧放软声音,娇声娇气地重说了一遍。
谢玄好整以暇道:“哪里不对?”
“亘古以来,仵作都是贱籍。身为贱籍之人,不对我卑躬屈膝就算了,竟敢以下犯上地骂我,还骂得那般粗鄙。”马七小姐哼声道,“王爷宽容,才留她在身边效力,她却背着王爷仗势欺人,实在罪不可赦!”
谢玄慢悠悠道:“依你之见,本王该如何处置她?”
果然看到她,王爷就不会再要她了。马七小姐得意地看两眼陈朝颜后,理所当然地说道:“最好是杖毙,以儆效尤!”
说这话时,她还有意看了史芸两眼。
史芸低眉垂眼,并未理会她。
而身后的马甲则双眼发黑,摇摇欲坠。举着拐杖想上前来打她,却被谢玄的冷眼制止。
谢玄依旧是玉骨山水扇轻拍掌心的动作,不紧不慢地继续问道:“平日里有不听话的下人,你就是这样处置的?”
“当然。”马七小姐坦诚以告道,“我二伯说了,当家主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婢仆的管束必须严格。”net
谢玄漫不经心,“当家主母?”
“是呀。我二伯已经为我挑好了夫家,都是江南那方的世家权贵。”马七小姐柔情蜜意地说道,“不过,二伯在为我挑夫家之时,并不知道我会遇到王爷。如今我既跟着王爷了,自然不会再去理会那些世家权贵。”
“何时跟着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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