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孟长卿惊了瞬,下意识就要转头离开,这时却听蔡希珠一声哽咽道:“你如今当娘了,才生了两个孩子,你若是没了,他们要如何活?还有你肚子里这个,若不出来就活不成了!你不能这般不负责啊!”
如此真情实感的嘶吼,教人听着倒不像是对着一只羊,活像是对着一个人说的。
孟长卿深觉可笑,冷嗤一声,提步疾走。
可才行了两步,他又想起蔡希珠曾无意中说过的,她是自小就没了母亲,和父亲相依为命,他那离去的脚步就跟突然被钉子给钉在了原处般,不仅是再挪不动,反倒又转头回来,看向了蔡希珠。
蔡小娘子泪眼迷蒙,一边往那母羊的肚子上摁帮她生产,口中还在絮絮叨叨,一边又颤抖着身子。
又坚强,又无助。
孟长卿自认是个心肠冷硬的人,但见到这一幕,却不可自控地紧了紧握折扇的手指,愣愣看着那颤抖的肩背,甚至有一股像拍几拍安抚的冲动。
孟长卿冷着脸,站在远离羊圈一定距离的黑暗地方,遥远地看着羊圈那角落的动静。
众人等待中,那母羊最终又生出了一只小羊,且不一会,她就颤巍巍地站起身,去舔舐刚出身的小羊们身上的皮毛。
情况转为为安,羊圈内外的人们皆大松一口气。
蔡希珠往后一颓坐,深吐了一口气。
李管事夸她:“没想到蔡妹妹你还有这等本事,我娘这不知怎的到这会还没出现,亏得有你在这帮这个忙。”
蔡希珠抬手揩了下额头的汗,弯眉笑,“李四哥哥,不瞒你说,我上回去你家时见过李婶子这么做呢,要说有本事,还是她有本事。”
两人本就是同村人,也算熟悉,这会便一边给母羊和小羊们铺新的干草,一边又讲起来了李家养的羊的事情来。
蔡希珠激动又喜悦,同李管事说了好一阵话,收拾好羊圈里的残局后,这才端着原先的那水盆与李管事告了别。
她往厨房方向走,没走几步,半路就忽然闪现出了一个人影。
蔡希珠吓得往后跳了一步,看着黑暗中模糊的剪影,看它好半天没再动作,她没好气地道:“谁啊?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出来装神弄鬼!”
孟长卿笑了声,“我在自个的地方出没,还得请示谁人不成?”
听出是孟长卿的声音,蔡希珠整个人一下怔忪住。
待孟长卿往她跟前行过来,俯下身,与她对视,像友人般熟稔道“珠珠你说呢”时,她再往后一步拉开距离,疏离道:“孟四郎有礼,时辰不早,我先走了。”
她说罢就要走,孟长卿一把抓住她手臂,“你急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蔡希珠扯了扯手臂,却没扯开。
她深吐一口气,压住要发颤的嗓子,冷声:“你放手!”
孟长卿讪讪一笑,放手道:“我是来给你致谢的,说罢,可有什么想要的谢礼?”
蔡希珠诧异看他,“为何谢我?”
孟长卿面不改色:“你帮忙接生了它们。”
蔡希珠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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