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啊!
前脚擢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保,着督师辽东。
后脚怎么就责问起来了啊。
以贺世贤、尤世功为首的将校,以陈辅光为首的官员,那心里无不乱想起来。
尤其是身为当事人的熊廷弼,更是愣住了。
“奉上谕,责问辽东督师熊廷弼!”
见熊廷弼没有回话,垂手而立的方正化,神情冷然道。
“臣在~”
略显迟疑的熊廷弼,低首应道。
就当前复杂的辽东局势,除了熊廷弼这样懂军事、晓建虏的人才,适合出镇辽东外,像袁应泰、王化贞、张鹤鸣之流,根本就不配出镇辽东。
大明在辽东的境遇,处在被动的态势下,甚至一直被建虏压着打。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让不懂军事的文官,出镇辽东,掌握大权,胡乱指挥所致。
像《三国演义》这一名著,能在建虏八旗的高层受捧,很大程度上,并非建虏靠其学习统兵打仗的本领,实则是从中寻找破解大明文官统兵的灵感。
这说起来还真是够讽刺的。
在辽东重用熊廷弼,这是朱由校的既定方针。
然熊廷弼飞扬跋扈的性情,必须要狠狠打击,不然所谋的诸多部署,根本就落实不到实处。
再者言…身为楚党巨擘的熊廷弼,背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朱由校不希望因为一些风波,导致自己在辽东的谋划,因熊廷弼的离开被破坏掉。
想要彰显皇权,必须恩威并施!
“熊廷弼,你晓军事,知大义,然赴辽以来,是否真的查明,国朝于辽前节节败退的根源?”
在一众官员、将校的聆听下,方正化字正腔圆,神情淡漠,传达着天子所问。
“臣…启奏陛下!臣自赴辽以来,就急赴辽前,经查…国朝于辽前节节败退,不敢与建虏硬撼,实则是累年之下,使得辽东武备松弛……”
强稳心神的熊廷弼,在心里思索着,回答着天子责问,而身后跪着的一众文武,则生出各异的心思。
在朱由校无法摆驾辽东,他就要用各种方法,敲打熊廷弼,警告辽东文武,如此才有可能维稳辽东局势。
对熊廷弼所答复的话,方正化并未理会,身边的宦官,则奋笔直书,书写着天子责问,和熊廷弼的答复。
关于朱由校的十问熊廷弼,在责问结束以后,会以司礼监的名义,传至整个辽东各地,好警告各地官员将校。
“熊廷弼,你禀性刚直,不甘谦恭下人,不懂体恤军民,国朝托付重担于你,那辽前可能守好?!”
在熊廷弼答复完以后,看着眼前人群的举动,方正化继续说道。
“!!”
相比较于第一问,压力堆到随行的辽东文武身上,这一问,却直问熊廷弼,这叫熊廷弼的内心,生出极大的压力。
“启奏陛下!臣知自己性情急躁,此后…臣定会注意,臣都是心忧辽前局势所致。”
低着脑袋的熊廷弼,额头开始出现细汗,内心涌动的他,思索着答复天子之言,谨慎的回答着:“……臣可向陛下保证,定能守好辽前,不负君恩!”
“熊廷弼,你内心桀骜,喜好独断,不知团结大明将领……”
在熊廷弼回答完以后,方正化神情冷厉起来,用他所理解的语境,当着一众辽东文武的面,继续替天子责问熊廷弼。
熊廷弼:“……”
方正化代替天子,一次接着一次的责问,叫原本内心喜悦的熊廷弼,此刻宛若掉进冰窖一般。
这种心理的巨大落差,叫熊廷弼的内心,开始变得惶恐起来。
甚至于行跪拜之礼,在旁聆听的贺世贤、尤世功、陈辅光等一众辽东文武,都变得紧张起来了。
虽说新君是初登大宝,可似乎对辽前的局势,非常的了解,所责问的内容,都是熊廷弼赴辽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这样的一种情况,使得当事人熊廷弼也好,贺世贤、尤世功等一众人也罢,一个个的状态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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