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已经被一股强劲力道推出厅门。
玉布衣拼尽全身修为,才没让脸先着地。
待他抬头,正迎上老者眼中如刀锋般的厉芒。
实力上的差距根本无法逾越,玉布衣直接抛出杀手锏,“还请万当家再给一次机会!”
厅门前,玉布衣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将一张叠的平平整整的字笺托于掌心。
万春枝搭眼看向玉布衣,老者即将字笺拿过去,恭敬呈上。
字笺展平,万春枝眸色起初如常,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片刻后却似掀起惊涛骇浪,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将要发生。
玉布衣见状不妙,心道萧臣又骗他!
万春枝收起字笺,在老者身侧低语。
老者拱手,退离。
待老者离开,万春枝视线这方落向玉布衣,“男儿膝下有黄金……”
“在哪呢?”
万春枝,“……”
从某种角度来讲,玉布衣自我化解尴尬的能力特别强,他起身之后佯装在跪过的地方找了一阵,不见黄金。
“你还有一柱香时间。”万春枝转眸看向角桌上的香炉,缓身坐回桌边。
玉布衣这会儿走进厅里,顺着万春枝的视线看过去,不知何时开始,那尊莲花香炉上竟又重燃一柱香。
这香是怎么弹出来的?
“但凡入万家货栈找我之人,仅有一柱香时间,有话说话,说完就走,时间宝贵,我们就不要彼此浪费了罢。”
经历过刚刚被扔出去的事实,玉布衣长话短说,“我想雇用万家物镖替金禧楼运送鲜蔬,还请万当家行个方便。”
“玉食神可有具体时间,数量,种类?”万春枝音色清冽,平静开口。
玉布衣随即将自己列下鲜蔬种类跟数量的单子递过去,“两日一趟,有劳万当家!”
万春枝粗略扫过,“一趟镖车一次一百两,玉食神的货要三趟镖车,就是三百两。”
“不多!”玉布衣起起伏伏的心在听到价格时,算是彻底落下来。
万春枝转身将单子的内容挪到单据上,叩章之后一式两份,自己留一份将另一份递给玉布衣,“账房在出门往左第三间铺子里,玉食神先去交八十万两黄金。”
嗯?
玉布衣诧异,“为什么?”
万春枝搭眼看过去,“食神可以选择不走镖。”
玉布衣乖乖接过单据。
香未尽,玉布衣也不着急走,“万当家就不怕项庸找万家货栈的麻烦?”
“他可以试试。”万春枝淡漠开口,手里狼毫未停。
玉布衣一直以为但凡富豪榜上的人物大抵都跟他一样,数银子是最累的活儿,没想到万春枝会亲自上手批阅单据。
这么努力的万春枝让玉布衣渐渐生出紧迫感,半年后的富豪排行榜他是要被这个女人超越了咩?
不会的,他除了金禧楼,还有问尘赌庄。
这般想玉布衣心里踏实些,“那万一项庸要开高价截本食神的货怎么办?”
万春枝手中狼毫微顿,扭头看向玉布衣,“告诉那个人,三字之恩万家物镖还了。”
香尽,万春枝随后道一句。
不送……
翌日午时过后,温宛嘱咐紫玉照顾好墨园,便带着银蝶乘车离开皇城朝天慈庵方向赶。
一路上温宛话不多,银蝶时不时找话题,温宛敷衍之时忽然想到萧臣。
想来萧臣敷衍她时也是这般难受。
“大姑娘,奴婢昨个儿托人在松居定了两间房,一间大的一间小的。”
温宛瞧向银蝶,“不是天慈庵的住室?”
“住室里没有单独沐浴的耳房,大姑娘身子矜贵,总不好去别人泡过的池子。”银蝶认真道。
温宛若有所思,脸上神色无甚波动,“随你。”
“大姑娘,瞅现在这时辰我们到松居差不多酉时,且等到那儿奴婢先伺候大姑娘沐浴更衣,再好好睡一觉!”
过往温宛觉得银蝶贴心,现在想来银蝶所谓贴心都在嘴上。
同样的事紫玉一样会做,却从来不说。
到底是她肤浅。
见温宛不说话,银蝶慢慢侧身,心里忐忑。
可转念一想身边温宛不过是她傍的靠山跟摇钱树,若哪一日温宛不再是靠山,又摇不出钱来。
那她就什么也不是。
在这世道做人,不为己则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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