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告辞之后扭身与萧臣拉开距离,走向自己马车。
看着那抹娇小的背影,萧臣若有所思……
夜已深。
归燕阁内,冬香端着燕窝粥走进来。
紫檀镶着翡翠的方桌前,温弦正拿银拨子挑动烛芯。
白色芯子被挑的笔直,火光霎时跳跃,整个屋子都亮了几分。
房门闭阖,冬香将粥盅搁到桌上,“二姑娘,银蝶那边儿来信,说是大姑娘明日午时便启程赶去天慈庵,打算在那儿住一晚。”
意料之中,温弦表情无甚变化。
冬香小心翼翼打开盅盖,将汤匙递过去,“明日魏相府的魏公子当真过来?”
“应该不会。”前两日温弦过去主卧请安时听李氏提过一嘴,大概意思是魏思源在翰林院得温谨儒指点学问,心中一直感念。
所谓一字为师,魏思源便道哪日来府上特别探望温谨儒。
想到魏思源,温弦眼中生出轻鄙,“身为宰相之子,脑袋里也都是学问,只要他想,凭魏相的本事六部随便他选,偏偏就给学傻了,一门心思入翰林院。”
“可奴婢有次好像听到老爷夸魏公子学问做的好,假以时日必成大气……”冬香站在温弦身侧,有一搭没一搭道。
“不过是两个傻子在一起臭味相投罢了。”
温弦音落时,意识到自己言辞不当,却也没想着把话掰直,“以父亲的本事,努努力仕途不是不能更进一步,他自己不想,别人也劝不了他。”
冬香紧紧喉咙,这话她是不敢往下接。
“父亲不想上进,这二房的门面就得我这个当女儿的撑起来。”温弦平日里在冬香身上使的小伎俩,足以让冬香明白整个御南侯府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主子。m.xxbiqugge.com
所以温弦知道,冬香虽笨,胜在嘴严。
“二姑娘如今能在渊荷居士手底下办事,以后必能前途无量!”冬香真心这般想。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冬香只道她好好跟着自家姑娘,他日不求谋个好前程,只盼着自家姑娘能赏些丰厚的嫁妆给她。
冬香这辈子没别盼,只求老天爷能赏给她一个如意郎君。
这种事,想想都觉得美。
温弦舀了口燕窝粥,略微甜。
“渊荷这是被苏玄璟气的一股火拱上来,才会想到用这么龌龊的法子对付温宛,事后他想清楚,怕是还要懊悔一阵。”温弦眼中透着鄙夷。
“二姑娘,你说银蝶当真会朝温宛下药?”
“她下与不下有什么重要,戏不在她身上。”温弦轻飘飘开口,神色悠闲淡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冬香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没再多问。
项庸护女,得知女儿被温宛跟玉布衣欺负,当日便朝金禧楼下手,断了每日运到金禧楼的鲜蔬货源。
断货这种事干起来无甚困难,有钱就行。
高价买入,转手一扔。
有钱就是可以这般任性。
好在玉布衣抢在项庸前头进了些货,但也维持不了多久。
此刻站在东市万家货栈外,玉布衣理了理自己那身褐色素布长衣,端的一派正儿八经。
求人这种事儿对他而言不新鲜。
想当年为了赚钱,他跪下给人叫爹的日子都有过。
作为富豪排行榜上的人物,万春枝能在半年之内跃至二十九,并非全是万家货栈的功劳,除眼前这座位于东市安义坊东北角,足足占了半条街的万家货栈,万春枝手下还有六家规模巨大的镖局。
六家镖局分六个镖系,信镖,票镖,银镖,粮镖,物镖,人身镖。
今日玉布衣所求,便是希望能在万春枝旗下的万春物镖从皇城外运送鲜蔬到金禧楼。
偌大朱漆木门前,玉布衣刚刚叩响门环里面便有脚步声传出来。
门启,一白须老者出现,面目慈祥,“这位公子,何事?”
“在下玉布衣,想要拜访万家货栈当家万春枝,老人家可否引路?”玉布衣抬手,动作十分恭敬。
老者点头,“公子请。”
玉布衣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可以如此痛快走进万家货栈。
推己及人,换作他是万春枝,放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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