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达奚柔自软榻上坐起。
“是,”宫令蔓菁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被活活勒死的,就在昭明宫。”
乳母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奴,籁音夫人纵使有错也罪不至死。
即便真恨她欲死,有的是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如此处置,可真不像是琦瑛妃的手段。
是悲恸之下失了分寸,还是当真猖狂如斯?
达奚柔哼声:“不长眼睛,也不长脑子,能活到今日都是她的造化。”
蔓菁想起籁音夫人近日所为,点了点头,同情的心思淡了些。
这一批新人中,只有籁音夫人和珠荧夫人拔尖。珠荧夫人深居简出,又总是抱恙,风头远不及籁音夫人。
籁音夫人仗着国君宠爱,便有些不知自己斤两了,私底下打探两宫的事不说,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来芳乐宫攀起了关系。
说什么她听闻婀媃妃有个阿姊善歌,正巧她也善歌……
婀媃妃能有好脸色给她才怪。
吃了几回闭门羹之后,她又同人编排起婀媃妃,说婀媃妃是嫉妒她美貌才不愿见她。
那时蔓菁就知道,籁音夫人在这宫城之中决走不长。
正如婀媃妃所言,有目似盲,又不肯多动脑筋,空有美貌又有何用?
犀游夜宴给她长了教训,回来后倒是老实了几日。没成想,她不招惹芳乐宫,改去招惹昭明宫了。
也是个天真的,不想想,婀媃妃不好惹,琦瑛妃就是好惹的?
连婀媃妃都鲜少从她那讨到便宜。
国君虽说来芳乐宫最勤,对昭明宫那位却又是另眼相看,再有了挡兽之举,更与别个不同了。
近来因为重立王后之事,婀媃妃与大王置了好几天的气,大王也没来哄,可见已成定局、无可更改。
想到这,蔓菁不由一喜:“这个关口,琦瑛妃这样,就不怕——”
再是对她另眼相看,她这样堂而皇之处死了国君正宠爱的姬妾,国君岂能不恼?
盛怒之下会如何处罚琦瑛妃呢?
是斥责几句,还是像上回那般闭宫思过,亦或者干脆……
王后之位是不能指望了罢?
达奚柔却不像她这么乐观:“大王最恨人忤逆他的意思不假,但他可有说过他宠爱的美人不能杀?他自己还不是想杀便杀。这宫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美人。”
话音才落,去清凉园打探的宫侍回来了,果如达奚柔所料。
消息传到清凉园时,众美人噤若寒蝉,都等着看国君反应。
孰料国君听完只道了句“可惜了”,而后便左拥右抱,召众美继续嬉乐。
当时那些美人的神情就同蔓菁一样,脸是僵的,笑也是僵的。
看国君这阵子对籁音夫人爱不释手的样子,以为有多重视呢。
现在籁音夫人死了,就似是一片落叶、一阵风,轻飘飘就过去了,无人在意。
又或者,只是因为动手的是琦瑛妃?
众人一时不知该为国君的薄情而寒凉,还是为琦瑛妃的威势而战栗。
达奚柔听罢,噗嗤笑出声来:“确是可惜了,可惜了一把好嗓子。”
倚回软枕上,有宫女将剥好的果肉递到她唇边。
檀口微张,吞下果肉,哼道:“她那算是什么好嗓子,不敌我阿姊之万一。”
阿姊的歌声婉转动听,非但能醉人,还能引来鸟雀,岂是籁音夫人那俗媚聒噪的声音可比?
说着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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