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
众衙役纷纷皱眉。
大禄朝命令禁赌,这些人竟然还明知故犯!
谢钰有些厌恶地瞥了方有田几人一眼,示意霍平上前,“你带一个认路,将那**缴了。”
霍平当即领命,随手从方有田那伙人里抓了一个,提鸡仔似的抓在手中,重新跨马奔回开封府去了。
因着这个插曲,方有田彻底萎靡,将昨天的经历事无巨细说了个遍。
昨日他们一群人又没个正事可做,便蹲在街头瞅着往来的年轻小娘子们说笑。
也不知怎的,众人就比起胆量来,这个说能上山擒虎,那个道敢下海捉鳖,没个收敛。
老六忽站起来道:“我敢夜探野坟场,你们敢么?”
众人便都哄笑起来,“你也只会说大话罢了。”
听说那野坟场埋了许多穷凶极恶之徒,死后不得轮回,都化作厉鬼嚎叫,白日里都阴森森的,平白比别处冷几分,夜里还有鬼火,怕不是真有鬼哩!哪个敢去?
若说原本老六只有五分要去的意思,可吃了这一激,当即热血上头,成了十二分要去的意思。
“便叫你们瞧瞧爷爷的本事,”老六涨红了脸,唾沫飞溅,“今夜我就去,也不怕你们不信,”他指着腰间系的荷包道,“我往深处选一座坟头,将这荷包放上去,明日你们一看便知。”
说到这里,方有田还指了指老六身下露出的一截荷包,“就是那个了。”
众人当时并不大相信,可眼见着老六真赶在入夜前出了城,也有些犯嘀咕。
那厮竟真敢去?
几个人等了一宿也不见老六回来,又去他平日睡得地方找,竟不见人影,就有些怕出事,故而壮着胆子,结伴来寻。
谢钰听罢,沉吟片刻,面上微微泛起一点疑惑,“为什么要打赌?”
马冰也好奇,对呀,为什么打赌?
没想到方有田也懵了。
是啊,为什么打赌?
他茫然地眨巴着眼睛,“就……打赌啊。”
就是想打赌呗,谁还管个为什么?
谢钰是真不理解。
当初在禁军中也是如此,经常有士兵莫名其妙就闹起来,嚷嚷着要分个高下,还引得一群人起哄围观。
可他想不明白,寻常切磋和对练也就罢了,这种一定要“分高下”的打赌究竟意义为何?赢了又怎么样呢?
这么想着,他的脸上就泛起一点疑惑。
马冰噗嗤笑出声,“就好像有人想吃,有人想玩,有人想打赌,也不奇怪吧?各有所好嘛。”
是这样吗?
谢钰也觉得执着于此的自己有些无聊,摇摇头,索性抛开了。
所以,事实就是:老六为证明自己胆大夜探坟场,然后被害。
为什么?
对方为什么要杀他?
老六无甚积蓄,打扮也不光鲜,袖笼里的几十枚铜板也没丢,必然不是为财。
为情?为仇?
这些都要细细查证。
命人将现场细细检查过后,谢钰又让方有田等人回开封府问话。
众泼皮素日对衙门避之不及,如今也无可奈何,只得垂头丧气地去了。
“马姑娘,”谢钰转过身来,“走吧。”
“我也要去?!”正准备开溜的马冰惊讶道。
谢钰认真点头,“是。”
见马冰蔫嗒嗒的,元培就笑道:“你瞧瞧马姑娘,昨儿我说什么来着,早知今日,你直接同我们一道回开封府不就完了?”
马冰冲他哼了声。
开封府府衙和其他众多衙门一样,坐落于城内中偏南,北面隔着一条街就是皇城。
有衙门就有人,有人就要吃饭,所以许多高档大酒楼也汇聚此地,多有官老爷们出入。
马冰一路走来一路看,途径其中一座酒楼时,却见临窗一桌正在吵架。
但听其中一人指着对面人的鼻子,愤愤骂道:“谢显,你莫要得意,以色侍人能有几日好?”
对面那人身着御史袍,闻言竟也不羞恼,反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本正经道:“唔,少说还能有二三十年吧。”
“你!”对方被气个倒仰。
马冰哈哈笑出声。
她一笑,竟引得“以色侍人”着回头,果然是个美男子。
虽已人至中年,但风流潇洒神采飞扬,依她看,莫说二三十年,便是垂垂老矣也好看哩!
那中年美男子先对她含笑颔首示意,双眼往前一扫,竟瞬间高兴起来,冲楼下猛挥手。
马冰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谢钰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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