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二人对视着,她的眸如布满血色的龙珠,美的骇心,他声音不高,每个字都如磐石敲击:“你在恨?”
向蓓宁幽幽美眸跳动着两团火焰:“血海深仇,背负叛国之辱,如过街老鼠,我难道不该恨?”
君无渊大指力道加深,深沉如邃潭的眸定定的看着她,将她往后一推,向蓓宁一个踉跄歪在他大腿一侧,耳畔响起他镇定平和的声音:“你这样,这辈子都无法复仇,更无法洗刷清白。”
这话太重,恍若挖出她的心丢入滚烫的岩浆内。
她的指尖颤抖着,眼前好像黑了,如迷路的羔羊,始终寻不到那丝光。
君无渊扫过她,她乌色的长发坠到一边,露出白皙如天鹅的脖颈,顺着望下,能从松垮的囚服看到她露出的一半的,白皙的,精致的脊骨,喉结不自然的滚动,转了下佛珠,声音如鬼魅:“你要笑,心中的仇恨愈深,愈是要笑,唯有这样方能不被人看出你的心思,否则……你将会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向蓓宁的脊骨瞬间麻了,血液都是烫的,是,她要笑。
忆起前世,这位摄政王的狼子野心……
纤细的玉身直起,柔软的双手覆在君无渊的膝盖上,轻轻的摩挲着,巴掌大的小脸儿或纯或魅,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她轻启朱唇,吐气如兰,嗓音婉转如莺啼:“摄政王,我诞生在皇家寺庙,我出生那日,紫霞东来,方丈说我有皇后之凤命命格,你若是娶了我,这天下都是你的。”
君无渊深眸骤然紧缩,一只手掌便将她提到胸前:“这等大逆不道之话你也敢说!”
向蓓宁湿漉圆眸如小鹿定定的看着他:“天下都认为我向家做了大逆不道
之事,一句话而已,有何不敢说?难道摄政王……不敢听?”
热气彼此交融,君无渊略带粗粝的指腹抚过她的薄唇,忽的笑了:“没什么话是本王不敢听的。”
“不过,本王要告诉你,本王想要这天下可不是靠女人给的。”说着,君无渊推开她,歪靠在软枕上,俊朗的面容挂着禁欲之态。
扫向她呆呆的眸,君无渊抚着裘衣,琥珀流光的眸噙着散漫的笑望她:“牛羊成群,虎狼独行,本王从不和弱者合作。”
“我不是弱者!”向蓓宁美眸中流露出强大的自信。
君无渊凉润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她生的很美,白腻如雪,倾国倾城,就是不知脑子如何:“国公府被移成平地,你们一家子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同本王说你不是弱者?”
他微笑,闭上了眸。
向蓓宁在雨中盯着他的马车渐行渐远:“摄政王是想让我证明给他看!”
千丝万雨中,向蓓宁等来了皇上暂放他们家人的圣旨,她声泪俱下,激动的抱住了双亲和兄长:“爹,娘,大哥,没事了,我们没事了。”
向父向召胡须黑白,长脸周正,眼神坚毅,丝毫未有落魄之态,如坚韧的常青树,他欣慰的拍着她的后背:“我的女儿长大了,悟性极强,为父高兴啊。”
向母温婉端庄的眸满怀感伤的望着身后不复存在的家叹息,眼前幻出她们一家四口吟诗作对的美好景象。
向蓓宁紧握住母亲的手:“娘,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是一个家。”
虽恢复了自由身,但向蓓宁这才发觉他们的苦难刚刚开始。
向家叛国一事扎根在众人心里,加之还未洗刷冤屈,众人已先入为主把他们当成叛徒。
他们如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无人愿让他们住宿,无人愿卖给他们食物。
看着满脸倦容,日渐消瘦的双亲,向蓓宁自责不已。
日头刚刚升起,向蓓宁便早早来到一户深宫大宅,门头上挂着向宅二字。
向家共有三房。
向蓓宁是大房向召之女,大房是向家最有出息的,圣上单独御赐了国公府。
向家二房是御史,三房是中书令,一同住在向宅。
她敲开了门,管家瞧见来人先是一愣而后让她进来。
二叔三叔这会子都在办朝政因此不在家中。
花厅内,二婶刘琦三婶沈玉打扮的光鲜亮丽,正伸着手互相攀比自己新买的玉镯子呢。
“二婶,三婶。”向蓓宁谦和有礼。
刘琦呀了声,细长眼惊讶着:“这是蓓宁啊,瞧我,差点没认出来,你怎的来了呢?这是……有事?”
向蓓宁双手不自然的捏着衣角:“二婶,三婶,想来你们也知道我家暂被皇上释放,现下我们无落脚之地,可否让我们暂住向家……”
刘琦和沈玉相互对视一眼,眉头微不可见的簇着,二人唱双簧似的。看書喇
刘琦端的是善解人意的样子:“自然是可以的,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
沈玉品了口茶,意味深长道:“我说二嫂嫂,听闻有人要给霜儿她们说亲?这若是被男方家瞧见我们和罪人住在一起,这亲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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