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得格外的小心。张家兄弟所随行的众人其实都带了兵刃弓箭棍棒等物的,便是以防会有意外发生。
好在一路倒也太平,次日晌午间,抵达了宝坻县北亭口镇,寻了一家客栈,车马在此停留。吃了午饭之后,张延龄和张鹤龄商量了一下,决定由张鹤龄坐镇客栈,自己则轻装简从去往十里外的十几处村庄去现场了解一下情形,决定对策。为了防止撞上周家的人,张延龄特意换了短衣,戴着破草帽,拿着扁担绳索装作行脚的挑夫和七八名仆役一起出发。
出了镇子往南不远,便是大片的平畴田地。田里稻谷长势茂盛,此刻已经快到了抽穗的季节,不少田里的稻谷已经有了嫩绿的稻花随风轻扬,一派生机勃勃。不过张延龄翻看了秧苗根部,看到了令人担忧的情形。秧苗根部位置密密麻麻的都是稻飞虱和黑褐色一片片的虫卵。这说明这里的虫害也是极为严重,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这些秧苗看似一片绿油油生机勃勃,但其实已经是发育不良了。若不抓紧除虫,收成必将锐减。
去年这里便是因为虫害导致了颗粒无收的情形,今年虫害卷土重来,老百姓们的心血又要付之东流了。
沿着田间道路一路前行,前面是一处小山包。山包下边有个村庄。众人走近村口,只见村口的大槐树下的井栏旁坐着七八名卷着裤脚的百姓,正愁眉苦脸的不知在说着什么,不时传来叹息之声。张延龄等人的到来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有人转头朝着这边张望。
“天气可真热啊,这都快八月了,还是热的要命。几位老丈,讨口水喝成么?”张延龄笑着走近拱手道。
“确实热的很,井水清凉,正好解渴。我替你们打新鲜的。”
一名老者摇着辘轳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张延龄接过水瓢喝了几口,赞道:“好凉爽,舒坦。”
几名老者看着张延龄等人笑,那打水的老者笑道:“几位这么大热天的中午,怎地在外边行走?”
张延龄指着放在地下的扁担绳子道:“我们是挑夫,替人送货到镇子里,完事了便赶回去县城去。”
“哦。”几名老者恍然,看着这几位膀大腰圆健壮的样子,倒确实像是挑夫。
“贵村叫什么名字?我们还是第一次来呢。”张延龄用草帽扇着风搭讪道。
“哦,我们这叫水口村,这里是几条河汇聚成一条大河的河口,所以这么叫。”打水的老者笑道。
“哦,倒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田地也肥沃的很,日子一定过的不错吧。瞧瞧这些秧苗,都开始抽穗了。今年怕是个丰收年呢。”张延龄呵呵笑道。
那老者脸上露出苦笑来,旁边坐着的几名老农也是满脸苦笑。
“一看就知道你们没种过地,这些秧苗看着长势好,下边全是虫子。去年遭了虫灾颗粒无收,今年又是什么都捞不着。哎,今年又要全家老少出去讨饭了。这地啊……哎,也种不成了。”打水的老者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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