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街面上人渐渐多了起来。
热腾腾的阳春面端上桌,萧流云和钟大两人坐在路边木凳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吃了起来。
“小王爷,照您这么说,李准谋害长公主,刺杀您,还让人去刺杀当今陛下,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啊?”
钟大吃下一大口面,眉头皱了皱,瓮声瓮气地说道。
萧流云也发现自己将所有的锅都按在秦可卿亲哥哥头上有些不地道,将碗放在桌上,笑了笑说道:“只是有嫌疑罢了......”
这几件事贤王李准都有最大的嫌疑,只是这嫌疑太多了,反而让两人隐隐觉得他像是个背黑锅的......
钟大苦着脸说道:
“小王爷,咱们早点办完事回北凉吧,这神京水太深了,一个个就跟千年老王八似的,连头都不露出来......”
萧流云平静地点了点头。
他也不喜欢这座充满算计、防备和阴暗的都城。
钟大三两下将面吃完,捧起大碗,将汤也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啪的一声将碗放在桌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摸了摸肚子,转身大声喊道:
“店家,再来一碗!”
“好勒!”
穿着老旧袄子正在案板上忙活的店家抬起头来,笑着回应道。
钟大转过身,看了看左右,微微前倾,凑到萧流云身前,伸手向上方指了指,小声说道:
“小王爷,二十年前隆治才十几岁,北凉的事会不会与那只最大的王八有关?”
萧流云愣了愣,旋即眸中精光一闪,淡淡道:
“若真是他干的,我亲自去九华宫取了他的脑袋!”
钟大咧嘴一笑,搓着蒲扇大的手掌,十分期待地说道:“到时我也去杀几个大内侍卫玩玩!”
萧流云觑了他一眼,没吭声。
寒冬将至,天气骤冷,就连日光看上去也是白森森的,并无多少暖意。
萧流云坐在凳子上,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四周,等着钟大将第二碗面吃完。
“宁公子?”
一道惊讶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萧流云只道是在叫别人,起先并未理会,待察觉到脚步声逐渐接近,这才回过头来。
来人身着半新锦衣,腰间紧束五色宫绦,脚踏鹿皮小靴,蜂腰猿背,鹤势螂形,正神采奕奕地朝着这边走来。
不是史湘云还能是谁?
见萧流云转过身来,史湘云明亮的大眼睛登时浮现几分笑意,高兴地说道:
“宁公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呢!”
萧流云嘴角浮现起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史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史湘云看了看左右,也不避讳,直接到萧流云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好奇地问道:“宁公子住在这附近?”
萧流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了吗?”
史湘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回去和姊妹们谈过之后,一致认为对方在说谎骗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在东城与他遇上了,说明那天人家说的是实话......
“宁公子,欠你的银子还得过几天才能够还你!”
史湘云正了正神色,脸上带着歉然,认真道:“你放心,我史湘云绝不是欠钱不还的人!”
近来她住在贾家,在帮二姐姐迎春做手工,就是想靠着工钱将欠下的银子还了。
本来迎春和贾宝玉一样,也想将银子直接给湘云的,毕竟湘云在她的亲事上一直都在努力的帮助她,这点银子又不多,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湘云坚决不要,非要做完足够的手工才行。
迎春拿她也没办法,只得偷偷地将工钱上调了些,好让她早日筹足银子。
一旁,萧流云闻言本想说不用还了,话还没出口,看到史湘云认真的神情,又将这话吞了回去,转而抱拳道:
“史姑娘为人大气,我自然相信。”
史湘云眼中皆是笑意,学萧流云那般抱了抱拳,笑道:“还是宁兄高义!”
两人相互吹捧了一番,皆是哈哈一笑。
史湘云认识的勋贵子弟中少有像萧流云这般豪气的,也不把她当小姑娘糊弄,越聊心中越发欣喜。
“对了,还不知宁公子你住在哪里?不然到时我赚得了银子,却连地方也找不到,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事,小手拍了拍大腿,忙问道。
“我非神京本地人,目前住在亲戚家,不好将别人的地址留给你。”
萧流云挑了挑眉毛,稍稍思索了一下,回答道:“这样吧,你若是得了银子,可让人送去西城坊市状元酒楼,到时自然会有人转交给我!”
“状元酒楼?”
史湘云低声念着这四个字,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笑道:“这个酒楼我见过,不出十日,定会有人联系宁公子!”
萧流云点了点头。
史湘云抬头看了看天色,犹豫了一下,道:“宁公子,我还有事......”
萧流云见状连忙摆了摆手,笑着道:“史姑娘有事,尽管去忙便是!”
史湘云见他言行痛快,越发欣赏,只是她还要去完成对二姐姐的承诺,马虎不得,随即站起身来,抱拳道:
“宁公子,告辞!”
萧流云也随着起身,抱了抱拳,眼含笑意地看着她,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史姑娘我们还会再见的!”
史湘云平生最好侠气,这句话不知道在话本里看过多少次,却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说给她听,心中豪气顿生,腰板一挺,学着江湖人的口吻,振声道:
“宁公子,后会有期!”
萧流云微微颔首,目送她远去。
一旁刚吃完第二碗面条的钟大,擦了擦嘴,抬眼望了望,有些疑惑地说道:
“小王爷,她好像往魁寿街那边去了......”
萧流云愣了愣,仔细一看还真是往那边去了。
魁寿街上的府邸乃是朝廷专门为驻守在外的将领所兴建的,大多数时候都和以前北凉王府一样,一直就空着,等有机会上京来,才会去住几日。
当然不是说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实际上,这里面住的人还不少,但大多为修整庭院的仆人和看家护院的守卫。
毕竟是朝廷赏赐,地段也不错,主人即使不在,也不可能随意地扔在这里,任其破败了。
“她这是要去找谁?”
萧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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