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了两天的雨,天色才终于放晴,阵阵迅疾的春风把云层一片片吹散,晴空如洗。
看起来可以晴上一阵子了,天不亮就有商队出发赶路,城外广阔的田野上也尽是忙碌的农人。
天色将明未明时,邓赕诏行宫北侧门开了一道缝,珞典与一名侍卫牵着马,快速地闪身出来。
珞典身着普通的玉色袍子,头戴斗笠,全身上下唯一的饰物就是腰间那柄剑,不过也是毫不起眼的木质刀柄、皮质剑鞘,就连他的座骑也换了匹栗色良驹,从头到脚刻意要显得普通和平凡。
他身后的那名侍卫也穿戴极为粗糙,就像是最普通的护卫,只不过他的身形过于彪悍,还瞪圆双眼警惕着周围,这样的主仆二人向北城门走去,还是会惹人好奇地多看几眼。
第一道晨光照在大厘城的北门,“上北门”三个大字熠熠生辉,珞典正要催马出城,突然看到城门边的角落里一个浑身黑衣,头戴黑色斗笠,双手环抱在胸前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身形太高大,怀中的那柄剑太闪耀,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此时他抬头看到了珞典,立刻咧开嘴笑了,雪白的牙齿也是耀眼的,阴影中也藏不住他。
珞典很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看他笑得诡秘,当下明白了七八分,于是什么也不说了,下了马走过去,就看他怎么解释。
那人确实就是诚禹,他看到珞典走过来,只是笑呵呵等着,直到珞典到了近前,才故作惊讶道:“哎呀,太巧了,怎么一大早在这里遇到你了,好巧是吧。”
珞典有些无语,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名守城门的老军士过来,瞥了眼珞典,对诚禹道:“你大半夜跑过来守在这里,原来就是等这位小郎君啊,行了,你们聚齐了,赶紧走吧,别挡在门口了……”
被拆穿的诚禹也不在意,嘿嘿笑着招呼珞典道:“这位军曹说得是,咱们就赶紧走吧,赶路要紧。”
珞典无奈地摇头,与诚禹一同拉着马出了城。
就在这时,不远处过来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那马骄傲地仰着头,不可一世地斜睨着周遭的一切,脚步轻盈有力,不急不缓。
一名仆役牵着那黑马,看得出是走了远路而来,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尽管如此他也只牵着马走,并没有骑上去,手里甚至连马鞭都没有拿。
珞典连忙闪身到一旁避让,直到那大黑马已经进城走远,他才好奇地望了几眼,然后翻身上马,踏上了向北去的大路。
诚禹催马上前与他并肩而行,没话找话问:“你的那匹白马呢?怎么换了一匹?”
“太扎眼了。”
“那名老内侍呢?他怎么没有跟着?”
“衡德吗?他也太扎眼了。”
“其实你自己更扎眼!幸好我来了,真是先见之明,我都想好了,我扮一个金齿部的商人,你扮我的随从,既掩人耳目又安全稳妥。”
珞典侧头看他:“怎么我是随从?”
“你年纪小啊,哪里有你这样年龄的小孩子行商走贾的,很容易引起怀疑的,知道吗?”
珞典也不去争辩,反问他:“所以这位客商你打算去往何处?”
诚禹一怔:“这不是看你要去何处吗?那天你来圣元寺,说要去看几处盐井,难道有什么机密,不方便我跟着?”
他睄着珞典,底气就有点不足了。
珞典目视前方:“我一个随从能有什么机密。”
诚禹笑起来:“你这孩子,报复心也太强了!随从只是表面上,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我是跟班,我是你的随从,这样行了吧殿下。”
珞典不接他的话,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早要从北门出城?”
诚禹顽劣的心又蠢蠢欲动了,笑着道:“分明是你告诉我的啊……”
“瞎说!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
“别不承认嘛,你说了要去几座盐矿调查,邓赕诏不多的几处盐矿都在北边,当然是出北门。”
“那我也没说几时动身啊。”
“你肯定只能清晨出城,半夜出城守门的军士该起疑盘查了,搞不好就被认出了,早上如果再走晚一点,路上人多了,也容易遇到熟人……哎,对了,刚才那匹黑马怎么回事,你躲着它干嘛?”
“那是一个熟人的马……”
珞典想起了那马的主人,喃喃自语道:“这个施千琅,见马不见人,是怎么回事?”
那匹傲慢的黑马,的确就是施千琅的座骑“黑风”。
施千琅出现在大厘城的消息,从几个渠道分别传回施浪诏的都城梅城,特别是兵曹主事统领罗孝义传回的消息,在通报了施千琅安全的同时,还要求派出熟悉施千琅的亲随,到大厘城设法识别王子,以及确认王子的具体意图。
施千望立刻就派施千琅的随从能文,让他带了黑风一同前来。
而施千琅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
自从他随陆仙翁回到大厘城后,陆仙翁就安排人逐间客栈去打听,向店家和商队描述施千琅的年龄、容貌等,希望能够找到认识他的,或者见过他的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几乎所有的客栈、商行都问过了,那些商队来了又走了,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施千琅却似乎并不着急,每日去向陆仙翁请安时也不提这个茬,积善试探了几次,问陆仙翁要不要收施千琅为徒,陆仙翁也只是笑而不答,关于未来,这一老一少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而未来,终究是会到来的……
趁着终于天晴了,于赠打算带施千琅去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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