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课已经结束。
学生开始往操场聚集,沈奴没有随着人群走,而是逆行回了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她独坐在位子上,心情一如窗外阴沉的天色。
恨不得你去死。
这世上最恶毒的话也莫过于此,偏偏是从给她生命的那个女人嘴里说出来。
就显得格外讽刺。
沈奴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顾忌陆清臣,刚才在楼下,蓝姿恐怕不会轻饶了她。
想到陆清臣,沈奴心境悄然变换,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膨胀。
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她和宿舍的同学一块收拾好行李去了校门口,跟安欣的父亲打过招呼,她安静地站在路边等。
接学生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开走,门口渐渐空旷,天色也暗下来。
……
陆清臣开完会,回办公室取了西装和车钥匙准备走人,电梯方向传来秘书为难的声音:“您等我通报一声,陆总正在忙……”
秘书的话被一道严苛雄浑的声音打断,“你们陆总架子倒是越来越大,我这个做父亲的见他一面都要预约。”
“我不是这个意思……”秘书面露难色,一面是顶头上司,一面是太上皇,一个都不能得罪。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司秘书,泡杯岩茶过来。”
上司解围,司秘书感激之余赶紧去茶水间泡茶。
几分钟后,她用托盘端着茶壶茶杯进去,看见陆总坐在大班桌后,身上穿好了西装,带腕表的左手拿着车钥匙,是要走的架势,而陆总的父亲则坐在沙发上,脸上明显不悦,法令纹都深刻了许多,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气氛凝滞又沉重,她放下茶,赶紧离开办公室。
关上门的瞬间,听见陆总的父亲开口:“看你这样子,又要去接那个女学生回家过周末?”
司秘书顿了顿,脸上难掩惊愕。
她在陆清臣身边做秘书也有好几年了,自然知道自家老板性子冷,可以用清心寡欲来形容,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更别提女学生。
手机里忽然进来一条微信。
门合上,阻隔了声音,司秘书把注意力放到信息上,是两个月前被调走的黎秘书。
黎秘书问有没有跟陆总提调她回二十八楼的事。
黎秘书的心思,司秘书一直看在眼里,两人共事多年,还是有点革命友谊,打字给对方忠告:陆总好像有女人了。
……
办公室里。
相比于陆厚行的愠怒,陆清臣显得云淡风轻,哪怕西装穿好,钥匙拿在手上,眉宇之间也是一点急色都不显露,内敛又沉稳。
“董事长如果有事,不妨直说。”
陆厚行目光锐利地盯着自己这个五子。
陆清臣八岁那年,年长他十几岁的长姐车祸身亡,此后他便一直生活在向家,由外婆和两个舅舅带大。
越长大,性子越沉闷,每次见到生父,都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陆厚行儿子多,又有最宠爱的次子陆清焕承欢膝下,对这个小儿子并不重视,一直到去年,这个小儿子玩了一招无间道,拿下陆氏集团百分之三十几的股份成为最大股东,他才开始重新审视陆清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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