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罗氏则早就哭晕过两回了,安置在了旁边小阁里暂歇,等移床时再出来。
“唉,九哥,老太爷如今不在了,你可要挺住啊,老孙家可就靠你了。”
众人中一个叫孙不举的叹气安慰,另一个叫孙不晦的也道:“是啊,九哥,孙家这么大的家业,我等还要靠九哥你提携呢,你可不能累坏了,你且去歇着吧,装殓之事我们来就行了。”
孙不坚抹了把眼泪,泣道:“怎能劳动你们呢,还是我来吧。”
其他几个互相看了一眼,也纷纷出言道:“是啊,是啊,不用等了,再迟就不好穿了。”
孙不坚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对众人一一施礼,道费心了。出了屋,正堂里灵堂已经搭好,独山子指点纸扎贡品的摆放,老瞎子口中念念有词从身上掏出些药面子来,四处撒了。
“老神仙这是撒的什么?”
孙不坚咳嗽一声,把老瞎子拉到了近前,老瞎子提鼻子闻了闻,笑道:“避瘟气咧。”旁边独山子接着笑道:“对对,天热,停灵久了免不了有些瘟气。”
孙不坚点点头,忽然道:“那好,老神仙劳烦你到里面去,屋里小阁里都撒些,免得人多再犯了疫气。”
“好滴呀咧。”
老瞎子连忙答应,独山子一看,上前拉住他的手笑道:“我带你去。”
“啊,不用咧。”
“没事,走起。”
独山子力大一把将老瞎子拽了个趔趄,拖进了屋里。孙不坚心下一定,迈步出了正堂,正好瞧见孙归良几个哒哒哒冲了进来。
几人还没到近前,孙大少爷就嚎上了:“爹呦,你死的好惨。”
啥,啥?
孙不坚一听大怒,这是咒我呢,抬腿几步走到近前,伸手就要打。孙归良早防着他呢,一个就地打滚躲到了公孙剑身后,叫道:“你要干什么?”
“兔崽子反了你了,你敢咒我死?”
孙不坚追上前就要继续打,却被公孙剑横着一拦,挡在中间。孙归良哈哈大笑,叫道:“我哭我爹,你激动个什么劲。”
“你,你个混账东西,来人呐。”
孙不坚暴喝一声,招来十几个小廝。屋里一众亲戚们听到动静,都跑了出来,一看这架势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心道孙子哟,你咋把实话说出来了。
“九哥,别气坏了身子,小孩子不懂事,教训两句就算了。”
“是啊九弟,老太爷尸骨未寒,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一帮子人上来就劝,拉住孙不坚不让动手,孙归良得意洋洋小声对公孙剑道:“看见没,这就是昨夜的成效。”
公孙四爷点点头,废话银子花了总能听个响吧。
孙不坚挣脱众人,指着孙归良对众人道:“就这个东西,勾结外人图谋家产,一次不成,现在又领回了家里,还咒我死,老太爷病危,他居然去寻花问柳,你们闪开,今天不废了他我就不姓孙。”
“放屁,图谋家产的是你。”
“是么?以为我眼瞎啊。”
孙不坚一指公孙剑喝道:“这个人是卞州公孙家的一个旁支混子,上次就和这孽畜演了一出绑架赎人的戏码,我看穿了没应。哼哼,现在更好,居然伙同来家了,你们想干什么?”
公孙剑一听嘿嘿笑道:“孙老爷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是少爷的首席跟班,得,我说话没有说服力,还是大少爷说吧。”
公孙四爷勾勾手,孙归良整了整衣裳,咳嗽一声道:“诸位叔伯听真了,他们把人家公孙家害的苦了,人家上来求绕求到我这了。我作为府城四大杰出青年之首不能不管吧,于是我们就演了一出戏,了结了就算了,谁也不伤颜面,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老东西根本就不把我当人,当时他怎么说的,要杀就杀,听听,这是人话么。”
“还有,少他娘的诬陷我,我那是寻花问柳么,我那是挑小妾给老太爷冲喜。”
“还有,老太爷病重你干什么了,屁也没干,找个老杂毛说治病,这下好了,这才几天功夫就嗝屁了,你就是图财害命,你阴谋不轨,你怕你暴露就想加害与我,给我扣屎盆子。”
孙归良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把心中话一秃噜全说了。一众亲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这是要撕破脸啊,亲兄弟何至于此。
“说完了?”
孙不坚冷笑一声道:“我害你,我害你你能活这么大?哼,今天当着众位宗亲的面,我要宗族里把这孽畜除名,大家伙可有意见?”
“没意见,没大没小的东西,九哥我们听你的,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孙不举和孙不晦首先跳了出来,高声应援,可喊了两嗓子就见旁人全都低头叹气,默不作声。
“怎么,你们就看着这孽畜忤逆也不说话?”
孙不举拉住旁边一人急急问道,那人咂咂嘴叹道:“虽说是父子,可实情大家也都知道,说不得忤逆,如今三叔过世,有些事说清楚也好。”
其他人等纷纷点头,道:“是啊,不如借此机会掰扯清楚,以后还是好兄弟。”
嗯?
孙不举和孙不晦瞪直了眼,孙归良哈哈大笑道:“说的对,今天就掰扯清楚了。”
孙不坚黑了脸,左右一看,冷笑道:“诸位怕是都收了钱了吧,这么忤逆的孽畜也不管,凭个流言蜚语就认了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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