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时间已是贞观十年十月。
天气渐凉,昨日下了一场绵绵小雨,凉意渐浓。
还好昨夜时分,雨就停了。
今日不出所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艳阳天。
李治已经能够随意走动,走起路来姿势也自然了很多。
对于长乐、豫章、城阳三人而言,这自然是一个好消息。
但对于李明达,尤其是李清而言,就是一个噩耗了。
她们的九哥变了,变得严厉了,变得不可爱了。
就像是现在,武德殿外,阳光明媚,李治带着李清、李明达蹲在太阳底下。
地面则是放着那天李治在东市,买给李明达的金步摇。
李治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正训斥着李明达、李清:“影子、影子、注意影子的长短,说了多少遍了?你要围着它转圈观察,要找到眼睛观察事物时出现的透视效果。”
“近大远小,远处的人自然比近处的人小,阳光照射的阴影同样是这样,除了正面也要看侧面,甚至是转着圈地观察每个方位。”
“还有他在光线、阴暗下的效果,这就包括了你从哪个方向来画,光又在哪边、影在哪边。你这画的是什么?光在这边,影子不应该在对面吗?光照的地方不应该显亮,背光的地方不应该显暗吗?”
李清低着头,小肩膀开始抽抽,眼泪不受控地吧嗒吧嗒,滴落在地面上。
李明达同样低着头默默无语,手里的炭笔在小手心都已经攥出汗了。
是的,李治如今在教她们素描。
而之所以生出教两人素描的念头,还是源于昨日这两个“小仇人”,又可怜兮兮地跑到他的睡榻前。
“九哥,兕子想母后了。”
“九哥,清儿想母后了。”
李治瞬间全身一紧,屁股上那快要痊愈的小伤口,此刻好像在逐处崩裂。
不行,再也经不起那暴君的一场痛揍了。
尤其是他终于悟出了大道至理:脸面有时候真的没有屁股重要后。
这让李治决定不能再牺牲屁股保存脸面了。
毕竟,顾头不顾腚,真容易屁股开花。
但眼前两个可怜兮兮的“小仇人”,还是要安慰的啊。
不得已之下,李治只好回忆着长孙皇后在她心里已经有些模糊的面容。
用他拿手的素描,描绘着长孙皇后的面容,想以此来解李明达、李清对母亲的想念之苦。
后世时,李治最为拿得出手的,便是瘦金体跟素描。
至于学书法后接着要学的绘画为何没学成,如今李治想来,都怪那昏君宋徽宗赵佶。
要是自己不知晓他是一代昏君的情况下,可能也就一头扎进绘画中了。
但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就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在瘦金体越发娴熟后,李治也就自然而然地,对宋徽宗赵佶这个人物有了好奇心。
所以在了解了宋徽宗赵佶的生平后,李治那“字如其人”的信仰就崩塌了。
那些时日别说绘画了,就连书法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后来即便是过了心里那道坎,但也没有学绘画的冲动了,转而对素描产生了兴趣。
可能是李治对于长孙皇后的一切只存于记忆中,所以他素描了好几张长孙皇后,但都没有达到李明达、李清的要求。
难道是自己的素描退步了?
李治自信心都动摇了。
于是又画了长乐、豫章以及李世民后。
两人立刻兴奋地认出来:这是大姐,这是兰姐。
呀,真的是父皇哎。
两个小家伙的认同,这才让李治重拾信心。
素描与此时的人像画相比,自然是更加写实,使得人物也更加立体一些。
就在两个小家伙被李治这个严师训斥时,还未出宫的长乐、豫章与城阳来到了武德殿。
终于算是把两个小家伙,从李治这个严师手里解放了出来。
长乐、豫章很是好奇,昨夜李治到底作了什么画,能让两个小家伙被送回万春殿后还念念不忘。
今日一早,两个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武德殿。
而长乐、豫章则是去了后宫,来宫里几日了,一直没有去过后宫拜访,于理不合。
于是此时武德殿的书房内,五女再加一个晋王李治,此时把长乐、豫章以及她们父皇李世民的画像铺在桌面上,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随即宫女姜楠,终于从外面跑了回来。
此刻手里拿着两个鸡蛋,让长乐、豫章几人一脸莫名。
而李治则是接过了姜楠手里的鸡蛋,拿出裁好的纸张,而后把鸡蛋放在了纸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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