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的时间,李治脑海里时常会出现那天太子夫妇、魏王夫妇伉俪情深、相敬如宾离开立政殿的画面。
但好在,长乐、豫章以及城阳,这几日都会来探望他。
尤其是长乐、豫章,也不知道是没听见他那天的誓言,还是不跟他计较,总之连着三日来,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
但即便是如此,李治还是有种被打入冷宫的凄惨感觉。
是的,李承乾被温柔体贴的太子妃接走了。
李泰也被伤在魏王身、痛在王妃心的阎婉接走了。
而李治就不一样了,他当天就被赶到了武德殿。
尤其是被赶到武德殿后的第一个晚上,随着探望他的长乐、豫章、城阳带着李明达跟李清离开后,那种被打入冷宫的感受就越发凸显了。
于是李治第二天起来后,趴在睡榻上的他,怎么也找不到昨夜被打入“冷宫”后,有感而发的凄凉词。
终于有了自己第一个随身宫女:姜楠。
长得还挺好看的,最起码很符合他李治的审美。
一早上连同其他宫女、太监,把整个凄冷、空寂的武德殿都翻了个遍,但也没找到他昨夜有感而发的凄凉词。
“难不成见鬼了?”李治嘀咕了一声。
随后外面也传来了李明达、李清以及长乐跟豫章的声音。
外面天空晴朗,深秋时节的秋高气爽让人心情舒畅。
不久后城阳也赶了过来,五女的到来终于赶走了武德殿的凄冷与空寂。
而李治见长乐、豫章依旧绝口不提那日自己的誓言,没有跟自己算账的意思。
于是便让宫女拿来了自己的斜挎包。
是的,他得讨好眼前这五个姐妹了。
因为他发现,当一个人真的“瘫痪”在床时,唯一能指望上的还得是亲人。
这一点,哪怕是刚刚跟随他的宫女姜楠,无论有多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短时间内也给不了他想要的踏实与亲切感。
城阳最是喜欢各种小玩意儿,尤其是对一些石头、玉石之类的东西感兴趣。
那一小块儿玉石废料,就给了欣喜的城阳。
木簪子给了豫章,砚台给了长乐。
两个小金步摇,铜做的,看起来还算是精致,自然是给李明达跟李清的。
午后的时候,随着外面的阳光渐渐偏移向房间的角落。
长乐让豫章与城阳,带着李明达跟李清回去万春殿。
宫女姜楠被借故支开,房间里就剩下了长乐跟李治。
“有事儿?”
李治心里突突,是不是要跟自己算势不两立的账了?
其实他都已经想好了,长乐跟豫章要质问的话,自己就说是当时气氛到那了。
李承乾跟李泰都恶狠狠地发誓了,自己要是不说点儿啥,会显得不合群。
但长乐并没有质问他,而是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在李治旁边坐下。
那双为人母后的眼睛,如今渐渐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一份成熟。
“你知道因为你们三个,让父皇很为难吗?”长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为什么?”李治趴着侧过头,恰好能看到长乐的整张脸。
有些严肃、有些……凄婉。
“母后过世不过三月,你们就去了青楼喝花酒,你们想过父皇的感受吗?”长乐开口说道。
李治脸色一僵,心头剧震,他是真的没想过这些。
“母后在世前,宫里何时少了父皇饮宴?哪天晚上父皇不是拉着臣子们饮酒跳舞、通宵达旦?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可自从母后过世后,这宫里可曾还响起过那《秦王破阵乐》?城阳的婚事,也因为母后的过世而拖延。城阳可曾有半点儿不满?”
“你只看到了父皇打你,但你知道吗?若不是父皇重打你们三个,满朝文武就得闹翻天,到时候你们让父皇如何抉择?杀还是不杀?”
“不杀,如何慑服群臣,如何让天下百姓行善尽孝?杀……父皇又该如何面对母后,又该如何面对我们,岂能不痛心?”
长乐说道最后泪流满面,一只手下意识地抚摸着李治的额头,像是在安抚着李治的不安与满脸的愧疚。
“对不起……。”
李治扭过头,把脸埋进了睡榻中,无颜见人。
“你的那首词,在父皇那里。今日朝会后我去见父皇,看父皇望着你的那首词在偷偷流眼泪。雉奴,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让你搬进武德殿吗?”长乐抚摸着李治的后脑勺问道。
“因为他要把我打入冷宫。”脸埋进睡榻里的李治瓮声瓮气,语气中带着些委屈跟不满。
但却是把长乐给逗笑了,没好气地随手轻拍了下李治的后脑勺:“你知道什么是冷宫吗?还把你打入冷宫。”
“我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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