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姀沐浴完毕,忍冬紧赶慢紧进来,接替素问给沈清姀穿戴,素问只是笑笑,招呼人出去,又对沈清姀道:“那奴婢就先告退。”
忍冬系着沈清姀腰间一根纯白丝带,盯着素问出去后,沉声道:“小主,她没跟您瞎说什么吧?奴婢本换完了衣服想进来伺候,却被陈公公绊住了脚,问了一通有的没的,又让奴婢去喝姜茶,说要是病了,还得连累小主,所以奴婢迟迟没能进来。”
“没事。”沈清姀目光深深,不明白陈福刻意让素问伺候她有何用意,又思及陈福这样做的背后一定有萧祈的默许,因此想不通便随它去了,懒得让自己费心费神。
沈清姀有自己的顾虑,忍冬默默然颔首,随即从素问准备的珠钗首饰中挑选了一支玉兰珠花道:“这身宫装素净,衣摆处绣着白玉兰,小主,不如簪这根珠花吧?”
沈清姀接过忍冬递来的珠花,细细观赏着,好比从前斜风细雨下仰头观望慈安殿中那一树纯白望春,她横插进发髻当中,打理好一切。
窗外,雨逐渐停了,被猛烈风雨惊扰到的飞鸟掠过枝头,颤颤巍巍停留在翠叶之上梳理羽翼,叽叽喳喳好不热闹。炽烈的阳光穿透厚重云层,洒下一束束薄弱光辉,直直抵在勤政殿外汉白玉石阶前,照亮廊下半边阴霾,雨过天晴,巍峨皇城经历过雨水冲刷,除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清新味道,朱漆红墙所剩不过是一切如新。
萧祈换下龙袍,元青色常服让他看上去比往日多了一丝随和意味,沈清姀自觉放缓了脚步,沐浴过后整个人身上暖洋洋的,面上因热气氤氲出的嫣红色惶惶如潮水般慢慢褪去,她迟疑着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可还是惊动了奋笔疾书的萧祈。
萧祈头也不抬,只伸出一只手道:“过来,先将姜茶喝了。来看信。” ??????????????????
沈清姀低头审视不远处萧祈递来的手,骨节分明,是一双掌控着宫中妃嫔的心绪与宫人生死的手,同时也是无数妃嫔魂牵梦绕的一双手,他摊开在沈清姀面前,似乎笃定沈清姀一定会与他相执,可事实呢?
沈清姀环视四周,殿内空空荡荡,她收回视线,唇角现出微弱弧度,眼含冰霜,将手轻轻搭在了萧祈掌中,萧祈用力,沈清姀与他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萧祈放下笔,推了一盏红枣姜茶到她面前,一旁是一封从未启封过的书信。
萧祈递给沈清姀道:“喝了暖暖身。信还未拆封,你自己看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
沈清姀预料到今日能看到信,可没预料到萧祈这般痛快就将信给了她,一封信的重量能有多重?沈清姀从前不知道,眼下却觉得自己握着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个秤砣。
她内心如被蚂蚁啃咬过后一般疼痒,稳住呼吸一口喝尽姜茶,过于迅速使得姜茶的辛辣味冲得沈清姀低低咳嗽几声,面前很突兀的多了一块锦帕,沈清姀抬眸,萧祈闻声未动,只是伸手到她面前,递上一方素帕,沈清姀低声道:“嫔妾多谢圣上。”
时隔不久,沈清姀再次读到了来自霁县的信,信口锋利,她是顾不上了,匆匆打开后,这回的纸张要比上次的厚了几分,沈清姀心中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急匆匆看了对面始终没抬头的萧祈后,认认真真研读起信来。
刺目的阳光照射在菱纱窗上,倒映出合欢花的影子模糊了字迹,沈清姀皙白脖颈露出一截,玉兰白的宫服掩得她身姿纤弱娇柔,珠花轻晃出一阵耀眼光芒,她沉浸在字字句句关于描写沈清宴的话语中,毫不自知此刻的她收起了平日的疏离与淡漠。
终是引得萧祈搁了手中纸笔,眸光发亮框锁住沈清姀。
萧祈食指沾上了些许墨汁,他慢慢取了一旁的帕子擦去,可指纹缝隙中的墨污依旧顽固存在,萧祈索性丢了帕子,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沈清姀身上游离,她静静坐在窗边软了姿态的模样,好比昙花一现,实在难得。
萧祈想,若自己的目光能幻化成荆棘,那这一株昙花一定会被自己狠狠缠绕,不得脱身。可萧祈明白急不得,润物细无声,才能让沈清姀逐渐放下戒备之心。
萧祈笑看着沈清姀,突然按压住纸张道:“你已经快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反反复复的看,看不够吗?朕瞧着,你都能背下来了。”
沈清姀心头一震,方顺着萧祈手中力道搁了信件在桌上道:“嫔妾失仪,还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