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七星石拱桥承载着某些深刻的少时记忆,对于此处,陈留白总有些莫名的情愫,每次来往经过,总会下意识地停驻在桥上,然后观望一二。
看看四周的风景,看看桥下的涛涛流水。
如今,他又来到这里。
快要到五月,奔马河的水位明显升涨了许多,显得湍急起来。
得得得!
猛地在路的前方响起一阵暴风雨般的马蹄声。
但见两匹颇为神俊的健马疾驰而来,一青一黄,八条马腿起起落落,瞧得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楚。
这两骑,竟是要在路上竞相追逐,分个高低。
要知道这一段路,是通往陈家集的主要干道,有不少人出入来往,其中不乏妇孺老人,万一受惊,躲避不及,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两骑快要冲上石拱桥了,而另一边,正有一名老妪带着两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上桥。
孩童心性烂漫活泼,走路的时候一蹦一跳的,根本没意识到对面有两匹高头大马疾冲而至的险情。
陈留白眉头一皱,忽然干咳一声。
聿!
瞬时间,那两匹骏马仿佛受到了某种巨大的震慑,生生停住。
这一下急停,弄得马上骑士措手不及,完全没有防备,差点要摔下来。
不过他们武功高强,见机得快,立刻施展出轻灵精妙的身法,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但不可避免地吃了一惊,而坐下爱骑,也会因此而受到了伤害。
两名骑士,俱是长身玉立,相貌英俊,全身衣着打扮,处处彰显出雍华富贵,尤其是他们背负的长剑,那剑鞘上镶嵌着各色宝石美玉,熠熠发亮,美不胜收,随便一颗,都是价值不菲。
此时位于左边的国字脸骑士目光一凝,看到了桥上的陈留白,当即手举马鞭一指:“你这厮竟敢惊吓本公子的爱马,想找死不成?”
语气相当冲,明显是飞扬跋扈惯了的。
右边的骑士忙道:“侯师兄,马匹受惊,定然是另外的原因,与此人无关。你看他,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哪有本事来吓到健马?”
那侯师兄微微颔首:“陈师弟,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不过咱们坐骑,可是训练有素的千里良驹,怎会无缘无故急停下来?”
陈师弟介绍道:“我家乡的这座桥有个名堂,唤作‘七星石拱’,桥下悬有一柄斩龙剑,据说以前筑造之际,颇为下了一番心机,或许与此有关。”
“是吗?”
侯师兄顿时来了兴趣,翻身下马,来到桥上观察,看了一会:“果然有些门道,那剑与石桥结合到一起,从而生成一股势来。但话说回来,这样的势很难震慑得住奔马,奇怪了。”
陈师弟也下了马,走过来,上下打量陈留白一眼:“这位兄台仪表不俗,请问一声,可是陈氏族人?”
“下半村,陈留白。”
“额,果然是同族中人,我叫‘陈渭斌’。”
陈留白道:“久仰大名。”
陈渭斌笑了笑:“是吗?幸会幸会。”
他是在外面长大的,醉心于练武学剑,倒没有听说过“陈留白”,只是礼仪上给予客套罢了。
发生了这般事,那老妪赶紧带着孩童掉头离开,连桥都不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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