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王帝君化为人形,又收敛了气息,所以削月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钟离还未说话,头上的崽崽先一步对削月的声音做出反应。
两只爪子抓着吃了一小半的摩拉,然后支棱起半截身子,朝削月筑阳真君的方向看。
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如同黄金般闪耀,头上顶着的那一对小角伫立,有她父亲的四五分威风。
和钟离一模一样的橙色眼睛盯着削月看了两眼,然后在眼眶里咕噜噜的打转,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
削月直接被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没站稳。
“倒是有段时日未见了。”钟离很自然的和他打招呼,“近来可好?”
他说话一如既往地随和自然,有种文人的温文尔雅和十足的贵气。
如果能忽略他有点凌乱的头发和头顶支棱起来的小金龙。
场面有亿点点滑稽。
削月:有点想笑,但是要忍住。
削月很快敛神正色:“弟子见过帝君。近来弟子一切皆好,不知帝君呃…头上的这位是……?”
“她叫钟离玥,与我同出一脉,理应算作我的女儿。”
钟离说这话的时候,崽崽已经开始学削月的样子,把四只爪子立起来,脖子向上昂,顶着一对角,学削月走路的样子。
假装自己也是一头鹿。
被崽崽模仿的削月:这很难评。
钟离察觉到头上的崽崽好像又在作妖,直接伸手把崽崽从头上拿下来:“安分一点。”
“叽!”
被突然拿下来的崽不肯离开,手忙脚乱的一脚踹了摩拉,又连忙抓住钟离的头发。
然后半个摩拉从钟离头上掉落在肩膀,最终躺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音响。
而崽崽被抓下来的时候,爪子上还抓着几根黑棕色的头发。
场面有种诡异的安静。
钟离觉得自己形象全毁,有点头疼。
而削月看见帝君一脸沉闷的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合适。
好像说什么都很尴尬?
最终还是钟离先叹了一口气:“罢了。”
自从崽崽来了之后,他最近的叹气次数好像要比他往前数百年叹气次数还要多。
削月也松了一口气,走近道:“帝君今日带小公主来绝云间,是想向绝云间的仙人们介绍一番吗?”
“小公主?”钟离微微蹙眉。
削月理所当然的点头:“您身为岩王帝君,是璃月的神,而她作为帝君的女儿,理应为璃月的公主。”
钟离看着在他手中扭来扭曲的崽崽,有些怅然:“恐怕暂时无法担起‘公主’这一头衔。”
钟离的想法和削月不同,他认为拥有什么样的头衔就应该承担起怎样的责任。
就像是他作为璃月的神,理应承担起神的职责。
公主亦是如此。
不过这都是崽崽长大以后的事情。
“今日来找你,是想让你看看她体内是否残留着业障。”钟离把崽崽递给削月,
“她昨日顽皮,将一份业障吞入腹中,并且后续伴随身体不适症状。这众仙之中,唯独你擅长医理,我便带她来你这里看看。”
“居然是业障!”
削月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他化作一名儒雅的男子,从钟离手中接过崽崽。
被放到不认识人手中的崽崽瞬间安分下来,期期艾艾的看着老父亲的方向。
钟离:这时候想起我了?
也正因为崽崽安分下来,削月才能更好的给她做检查。
业障属于魔神怨念的衍生物,本就是一团污秽之物,缠绕在岩龙身上应当很好察觉。
可随着削月独特的仙力运转,在崽崽身上找来找去,都没能找到帝君所说的业障。
“她很健康,没有任何业障缠身的迹象。”削月如是说道。
钟离蹙眉:“腹中也没有?”
削月回答:“腹中也没有。”
钟离思索道:“她昨日腹痛了很久,昨晚又十分反常的安静,半夜吃得也多,理应是业障带来的副作用才对。”
削月试探着的问:“可能是已经消化了?”
钟离:“这不合理。”
以他对崽崽的了解,这怎么可能合理?
削月都不敢做声。
他觉得帝君现在就和普通父亲一样,把一点小事扩大无数倍来仔细研究,没事也要幻想出什么事来。
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崽崽已经悄悄从削月手中飞走了。
许久,钟离从沉思中醒来,依旧凝重道:“业障是可被魔神消化的?”
削月大惊:“帝君不可!您自己也知道业障有多难缠,或许只是小公主体质特殊,您又怎能亲自吞噬业障!”
钟离闭上眼睛,再次沉思起来。
削月也有些惴惴不安。
业障这种不稳定的污秽怎能入腹!
直到“轰”的一声响起,将钟离从沉思中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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