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齐妟破天荒地失神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只看见方才还在娇柔说放开的人,手中握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摸来的烛台,劈头盖脸地砸来。
哐当——
身上的人彻底失去了力道,似被捕获的雪狼,无力地垂下了高贵的头颅,微卷的发将他秾艳的脸遮住了。
手还被他紧紧攥着,江桃里用力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费力好大的劲才拿出来,但手镯却留在了他的手中。
江桃里冷静地用没有受伤的脚用力一踢。
坚硬如铁!
她脚踢痛了都没有撼动他半分,也就不与他争斗了,手脚并用地爬出去,临了还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
虽然方才他是想没有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意思,但先前还是……
江桃里抿着尚且还红肿的唇,然后又踢了一脚,这才勉强解气了。
等爬出了他的怀里,江桃里一把扯下自己眼睛上罩着的东西,想要看清是谁。
当她转头时却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人,一身不似盛京中人的穿着,虽然面容被发丝遮挡了,但她还是一眼都看见了,他发丝中缠绕着红线。
红线!
江桃里眼眸颤动,忽然就想起了今日在外面遇见的那个人,之前在风亭的猜想是没有错的,果然是他。
长平少将军,齐妟。
但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知晓她和沈知宁的事,甚至还来替他的家里人警告她?
一时之间江桃里脑子混沌不堪,而眼下也并非是理此事的时机。
她得赶紧跑。
但他手上还握着娘亲给她留的手镯。
江桃里咬着下唇,壮着胆子去板他的手。
结果用尽力气也没有板开,反而被他握得越来越紧,似乎要将它当成她捏碎一样。
就在她与他的手争斗之际,他似突然醒来了,另外一只手倏地抓住了她的脚腕。
江桃里心中一惊,随手拿起一旁砸过他的东西,再次用力砸了下去,那人又昏了过去。
江桃里实在是拿不出来被他握着的东西了,同时也怕有人发现。
她不甘心地咬着下唇,勉强爬了起来。
这次她连自己的衣裳都不敢去取,生怕被她敲晕的人会突然醒来。
她摇晃着身子,拢着自己的衣裳,赤脚站起来,一浅一深地往门口走去。
房门并未被上锁,很轻易就被拉开了。
寒风灌入宽大的寝衣中,冻得她瑟瑟发抖,下意识想要将自己伸出去的脚收回来,甚至是想要扭头,进去将自己衣裳换好再出来。
可屋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太危险了,江桃里只好抖着肩膀,迎着风雪往外面跑去。
冬雪,犹如鹅毛般飘飘扬扬地落下,地上都是积雪厚厚,软软,冰入骨髓。
江桃里赤脚踏在上面的第一步,就忍不住退缩了,颤着眼中的泪,扭头。
她想要回去,但她不知晓里面的人有没有醒,方才她砸得并不重,若是进去了,只怕他万一清醒了,自己难逃。
眼眶的泪似乎都被冻住了,挂在鸦羽似的睫毛上不肯掉落,她耸动通红的鼻子,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跑着。
等跑到有人的地方就好了。
“殿下,风雪渐大,不若去风亭避避,等雪小些了再走?”
梅林中隐约传来声音,江桃里没有听清。
她的耳朵已经被冻红了,脚底也没有了知觉,只顾着往前方跑着。
“等不得。”闻岐策嘴角微扬,乌黑的发上沾了白雪。
他颤了颤眼睫,上面的雪花便洇湿了俊美的眉宇,愈加显得更加清雅绝伦。
闻岐策将手背在身后,食指转动着拇指的玉扳指,阔步朝着前方走去。
确实等不得了,若是再等下去,阿妟若是清醒了,说不定得气得跑回乌和。
思此,他在心间微微叹息,嘴角翘了翘,眸中闪过一丝怜悯。
都已经和母后说过了此法行不通,兔子逼急了尚且还会咬人,更何况是玩儿野了的狼。
现在得趁着狼毛还未曾竖起来,他得赶过去好好顺顺狼的毛。
阿妟心悦他府上的那方宝剑已久,所以今日来时他早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是弟弟,从未让他失望过。
现在可有理由光明正大地送了。
送完之后,父皇的那进贡的宝剑估计就没有送的了,给他倒是正合适。
跟在闻岐策身边的宫人听闻这话噤声了,抱着手中沉重的宝剑,快步跟随着。
宫人心中暗自思忖着,太子以前是那般喜欢这宝剑,没有想到就这样送了出去,果然和长平将军好得不分彼此。
小雪依旧下着,两人越过了风亭,走至拐角处。
宫人垂着眸,余光瞄到前方阔步走着的太子,骤然停下了脚步。
他顺着一道停了下来,悄然地抬眸瞧去。
隔着似梦似幻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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