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身影忽然扭转头,沉声道:
“他们二人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军帐前侍立的谋士大着胆子道。
良久。
那紫袍身影咬了咬牙,挥挥手,让下属退下。
他的身前,案几之上。
是一个漆黑色的木盘,上面盖着一个棕色麻布。
掀开棕色麻布,下面静静躺着一枚散发着灵光的淡黄色符箓。
紫袍身影怔了一下之后,猛地取起那枚符箓,贴到胸前!
一股撕裂心肺的疼痛,猛然传来!
他的胸部,慢慢出现了一朵黑暗曼陀罗。
曼陀罗枝叶瞬间舒展,根须茎叶向他血肉内缓缓钻入。
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斑斑血迹!
一股强大的威压,在他身上逐渐隆起!
他的眼眶周围,泛出黑色皱纹!
……
……
天上,阴云密布。
雷焕营中。
七百五十名兵卒,定睛看着雷焕。
一言不发,等他训话。
雷焕眼神威严,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了一下,决定不再隐瞒,向大家伙道出实情。
据可靠消息,五日之后,此处将有大量北元援军聚集!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会成为死地!
他已向右军主将薛定方请战,死战不退!
怕死的士兵,这次若暂时退出,他不会用军法惩戒!
因为,这场大战确实会死人,也可能是很多人!
人群静默无语!
气氛沉闷,没有一个人说话!
络腮胡子汉子挠了挠头,突然道:
“打杀北元士兵,应得的赏银还算数吗?”
雷焕哈哈大笑,挥动一下马鞭,道:
“算数,他娘的!大家都在想着怎么活下来,你还在想着挣银子!”
王不死扯了扯许牧的衣袖,道:
“不易兄弟,别说大哥没有罩你,咱俩悄悄向雷校尉告知退下吧?”
“嗯?”许牧正在出神,回忆昨日夜里那个黄脸汉子的话语,“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谁想死谁死,那银子我是没有命挣!”王不死嘟囔道。
“你这么怕死,还来当兵?”许牧有些不解。
“当兵发钱粮,有口饭吃。我在家里都快饿死了,才跑来的!”王不死一脸后悔。
“别说话,说多了小心雷校尉拿你祭旗!”许牧调笑一声道!
“许不易,你们两个交头接耳说的什么?!”雷焕皱眉,呵斥道。
许牧拿肩膀撞了一下王不死的,道:
“你说!记住啊,说错了,可是两条命!”
王不死深深吸了一口气,拔出腰间的长剑,高呼道:
“砍死北元狗!大晋必胜!西凉军必胜!”
说完,他激动地放下长剑,却不小心砍中了左腿!
裤子直接被划破,露出里面寸许深的伤痕!
鲜血往外直冒,不大一会便染红了衣裳。
许牧双眼眯了一下,悄声道:
“王不死,你比勾栏里的小娘子还会演……”
雷焕眼中寒芒闪烁不定,不耐烦地挥手,让人抬下王不死去医治。
“既然弟兄们都不怕,那便好!还算是我雷某人营里的好汉子!赏银有的是,就看你们有没有胆量拿!”
士兵们被雷焕的战前动员整得热血沸腾,如同一群野狼,叫嚣不已!
“杀尽北元狗!杀尽北元狗!”
“雷校尉都说了,情况已经侦明,敌方只有三营的兵力,怕他娘啊?干!”
“此战之后,凡是立功者立即提拔!”雷焕双手下压,平息叫嚷声,吩咐大家分头准备。
具体的行动时间,等各队长、伙长、什长的通传便是!
大晋军制,营为基本作战单位。
营下有队,设队正,每营下辖五队。
队下为伙,设伙长,每队下领三伙。
伙下为什长,每伙领五位什长。
每个什长,领十个士卒!
许牧和胡子等人,是最基本的士卒!
多年征战下来,西凉士卒战斗力已成为整个大晋最强!
当天夜里,天气渐变,雨势逐渐大了起来。
许牧身为暗哨,在修炼了半晌之后,缓缓扔下手中的灵石残渣。
他的玄道修为,增加了一丝。
经脉之中的那道剑形玄气,不太明显地增大了一点!
饶是如此,许牧也是心中相当满足。
长此以往,引玄境二重天必然被破!
修道便是如此,打熬根基,勤修苦练,来不得半点虚假!
想到此处,许牧心中咚咚狂跳,他意识到一个事情!
那个隐秘军情,他们既然已经得知,应该马上着手处理才对!
若想战,今晚便是最好的契机!
而不是在此苦等薛定方的大军!
半柱香后,许牧向他后方备用的暗哨打了一记讯号。
独自回往军营,找雷焕建言!
雷焕听了许牧的建议,脸上严肃得吓人。
“许不易,你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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