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景独自瘫坐在帐内,自然觉察不到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一言一语之中蕴藏的杀机,反正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已注定。
那么现在的他能够做些什么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必须活下去,活着回到洛阳,这比什么都重要。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虽然郑袤对他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但他所面临的处境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也就说,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很难说。
就在这样一种自我催眠之中,几经辗转反侧,司马景终于迷迷糊糊睡着。帐外的风几乎没有停过,他做了很多梦,但却一个也记不清,只恍惚记得,一夜之间,被冷汗浸醒了好多次。
翌日,醒来之后,司马景只觉周身疼痛更加剧烈,尤其是头部,就像被人用重物狠狠砸过一样,十分难受。
如果是在家中,他恨不得一连在床上躺个几天,可在这里,他没有信心再躺下去,就连这该死的睡眠,也被留在了那个再不属于他的时代。
没有叫醒服务,没有端水的婢女,自然也不会有人替他更衣,诺大的帐内,只有司马景一个人,妈的,难怪昨夜这么冷。
司马景只能勉力起床,方站起来,便觉一阵眩晕,复又坐了下去,平复许久之后,才有力气站起,本想洗个脸清醒一下,却又发现没水,只能随意用衣袖擦了擦脸,掀开帐帘,任由一股清风徐徐吹入,胯下立时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凉爽。
嗯,看来时不时的穿穿裙子,也还不错。司马景心说,走出大帐,只见天边一轮红日茁壮成长,天地浑然一色,将草原上的褶皱轻轻抚平,这种豪情,顿时使他呼吸一窒,只觉周身笼罩在一种浓浓的暖意之中。
可惜这股暖意很快消散如烟,因为转眼他便无比惊异的发现,帐外已是一片狼藉,锅灶桌板食物各式绫罗绸缎以及很多叫不出名的杂物散落得到处都是,地上虽然残留着数十个火堆,有的还冒着烟,营帐却是所剩无几,目之所及,仅有零星几人在将剩余的物资集中搬运到平板车上。
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上百来人的庞大队伍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
这算哪门子殿下?这不还没死吗,怎么离开都不带请假的?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司马景却没有发现郑袤的身影,剩下的人也不知是没有注意到他或是注意到后装作不知,只顾埋头干活。
先前还自豪情万丈的司马景心中顿生一股凄凉,无所适从之余,站着看了半晌,心想自己就这么站着看戏好像也不太人道,最主要的是他发现地上竟然有些东西金光闪闪,在与日光的交相辉映之下,晃得人眼花缭乱,煞是好看。
算了,管他什么殿下不殿下呢。司马景如是想着,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开始的时候,司马景还只是试探性的看上几眼,直到他很快确定,地上那些多不胜数的发光物体都是黄橙橙货真价实的金锭之时,他再也难以自抑,顾不上什么身份,撸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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