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景感到极为挫败,不过再一转念,这才开国六年,王朝正值鼎盛时期,距离天下大乱也还有些年头,若是能够及时行乐,想想也还挺美。
如此想着司马景心态渐渐平复,微微一笑以解尴尬,自觉有些失礼道:哎呀,您看我也是,都来这么久了,也没招呼您落座!真是失敬失敬!连忙伸出手来示意郑袤落座。
郑袤略一点头,没有上前,而是径自走到席间,跪了下来,同时伸出手来,示意司马景入席。
司马景愣了一愣,本想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又见郑袤手没放下,只能讪讪一笑,学着他的姿势略带不适地跪坐下来,小心翼翼问道:您先前叫我殿下,后来又改口叫我主人?是为什么?难道是有什么禁忌?
郑袤越发确定司马景失忆是真,心下莫名一松,解释道:因为此次出使行动甚秘,除了陛下和几个心腹大臣以外,没人知道内幕,也就是说,史官不会对此加以记载,就算我们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以我们只能伪装成为商队,互相以主奴相称。
出使?萧景听他说得如此隐晦,暗自觉得有些不祥,出使,还是秘密行动,本来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在这个纵情声色奢靡成风的时代,赶紧回去用上几年时间享受,好歹赚回后半生也不难,瞬时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脸色一白。
是的,咱们现在身处塞外草原,正在前往漠北呼延部落的路上。郑袤见他面色发白,只道他是身体虚弱所致,于是又补充了一句,静观其变。
如果说刚才还是一盆冷水的话,那么现在简直就是一盆冰雹,把司马景心中残存的火苗尽数淹灭,本来穿越到这个生存难度极高的时代就够倒霉的了,现在他就连所有关于穿越的美好幻想都完全破灭。
说好的竹林八贤呢?说好的潘安陆机,金谷二十五友呢?说好的最美不过魏晋南北朝,说好的和郭璞学易,和葛洪修仙呢?这怎么到了塞外草原,还是去的漠北?
司马景陷入了绝望,而郑袤同样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一生阅人无数,出使之前更是卧病十年,不曾参政,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司马景再来搅局。
如今,既已做实他是失忆,便能找到正当理由将其遣返,顿时起身拱手,便要告退。现在时辰已晚,老奴也就不再打扰主人,还请主人早些休息,老奴告退。
司马景正自无望之际,越觉郑褒亲切近人,好不容易有人可以一探究竟,怎肯轻易放弃,连忙发起追问:漠北极远,匈奴又已南迁,咱们此行如此机密,是为何事?
郑褒本已站起,见他孜孜不倦,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只能复又坐下,答道:我朝国力强盛,四夷威服,每年皆有匈奴余部前来归附,而这呼延部落乃是北匈奴的余孽,势力最强,听闻近年独霸漠北,就连鲜卑人都敬而远之,所以陛下特派我等前去一探究竟,或许能够说其南迁,已充塞外。
司马景见他知无不言,隐隐又觉奇怪,出使固然无可厚非,可是何劳皇子亲自前去?而且即是说其归服,何须如此机密,总不会是害怕说服不成,丢了朝廷颜面?
可是,据我所知,自曹操远征乌桓以来,北方早已平复,我朝之患,当在长江以南,又怎需如此兴师动众,远赴漠北?
现在轮到郑褒愣了一愣,他印象中的司马景,不学无术,纨绔至极,每日除了纵情声色,便是荒唐作乐,更何况他既失忆,头脑却又如此清醒,让人断难相信,此番言语会是出自他口,再又端详了他一番之后,方才答道:殿下所言甚是,只是东汉以来,匈奴分裂,内附西迁,以至塞外空虚,让鲜卑人趁虚而入,借机发展壮大,可是胡夷兽心,不与华同,尤以鲜卑最盛,如果再不有所动作,将来必将后患无穷。
鲜卑之患,自邓艾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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