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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第1页/共2页)

陈菲在东兴县县城的旅馆住下,在餐厅吃完晚饭后,陈菲回房间用随身携带的ib笔记本电脑搜索探视犯人的条件。看来把电脑带在身边是个正确的选择,她可不想为了这个事走进烟雾缭绕又人声嘈杂的网吧。

陈菲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双手极速的敲打着键盘。当得知要探视不仅需要一定的手续而且只有亲属可以探监时,陈菲立刻就想到了办法,何不让杨桂芬带自己去呢?虽然从杨桂芬今天的表现来看,她和杨宝庆之间如同世仇,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自己出点钱,应该就可以说动周桂芬,而且看周桂芬现在的处境,也不用太多,一千块钱左右大概就可以搞定。

晚上,闲来无事时陈菲又拿出杨晓芳的信件一封封的看着,沉浸其中,这些信件陈菲已经看了七八成,虽然只是记录着一些杂事,但是陈菲还是有一种舍不得把她们读完的感觉,就像读一本让自己很投入的小说一样,又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又害怕读完后的莫名空虚。

陈菲注意到有一封信记录着一些稍微有所不同的事情。

尊敬的黎阿姨:

您最近好吗?我最近有些烦恼想告诉您知道,陈菲说我应该变得坚强些,不要老式依赖别人,或者顺着别人,我也知道整天讨好不是好事,但她说的坚强是什么意思呢,是变得更强硬吗,陈菲让我从懂得拒绝别人开始做起,但这样会不会让人讨厌呢?我也希望能变成她那样光彩照人。您知道我该怎么做吗?

黎阿姨,其实我最害怕的是这样软弱的我这样会不会惹她讨厌?我真的不想发生这种事,不管怎么说我会变得更加坚强的,再次感谢您对我的照顾。

杨晓芳

一九九二年七月十一日

陈菲翻开下一封信

尊敬的黎阿姨:

祝您身体健康,今天我做了一件很有勇气的事,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同学但是我觉得是值得的,因为做完这件事后陈菲对我的行为很赞赏,她对我说我做得好,能得到她的鼓励是我最开心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有个叫孙红梅的同学想找我抄作业,我没有答应她,因为我觉得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软弱,别人想要什么我就给别人,虽然当时还有点不敢看孙红梅的眼睛,但是没关系,慢慢来,我可以越来越坚强,陈菲也会跟喜欢这样的我吧。

今天我和陈菲说了这件事,陈菲说我做得对,让我继续保持,我很开心。希望您保重身体。

杨晓芳

一九九二年七月十七日

是吗?自己曾经这样鼓励过杨晓芳吗?,看来作为玩伴自己还曾经对杨晓芳产生过正面的影响,杨晓芳在自己记忆中确实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至少自己的印象中她对自己好像是这样的,也许更加强硬一些对而言她是一件好事,即使这会让孙红梅这种爱占便宜的人感到不舒服,也是值得的。自己那时候是不是也对其他人产生过积极的影响呢?想到这里陈菲不禁感到一些自豪。

傻子,我怎么会讨厌你呢?陈菲自言自语到。

下一封信则是记录了杨晓芳在学校度过的第二个生日。

尊敬的黎阿姨:

黎阿姨,您好吗,今天是我的生日,陈菲送给了我一颗种子,她说这是一种很名贵的花,叫莱丽花,她说种子是象征希望的意思,要我好好保管。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因为这个种子和她送我的发夹一样,对我来说是最珍贵的宝物。

不过她最近好像有点忙,天天都在看书,要不然就是找不到人,没有什么时间陪我说话,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没多久就要考试了,所以要加紧复习。我想也是,我会注意的,不能太打扰她学习,如果她考不好我想她会很难过的,而且她父母也会责骂她,她也会因此责怪我吧,如果是这样就太糟糕了。

最后还是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杨晓芳

一九九二年八月九日

我还送过杨晓芳什么名贵的花种吗?陈菲完全想不起来,原来八月九日是杨晓芳的生日啊,自己也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陈菲刚想继续看下去时桌上的手机响了,陈菲拿起手机一看,是自己的前同事兼好友杨莹莹打来的。

哈喽啊,菲姐。

哈喽啊,小丫头,这么快就想我啦?

是呀,你走了陪我说话的人都没了,人家这几天好不适应啊。杨莹莹用嗲声嗲气的说。

哎呀,肉麻死了,什么事事,快说!

切,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啦?我就是想感谢一下你给我的那些资料,让我谈到一笔大单!

是吗?那就好啊,你好好加油,对了,这两天有什么新鲜事吗?陈菲不想在听到工作的事,转换了话题。

哪有什么新鲜事啊,还不是那样。

那样啊?没人问起我吗?陈菲想知道她走后公司里人的反应。

好吧,倒是有,话说调查培润建材的警察来找过胡总了。

他们还真是尽职尽责啊,我还以为都已经结案了呢。

这谁知道呢,也许超哥还有资金藏着没有找到吧?不过只来了一个警察,就是性邓的那位,也许不是什么大事,可能也就是一些收尾工作,可惜不能进去听听到底在说什么。

你呀,别老是那么八卦,把心思用在工作上。陈菲想起以前被公安局的人没完没了问话的日子,心里感到一阵烦躁。

知道啦,向你学习,努力努力!对了,菲姐,你找到新工作了吗?

不急,这么快干嘛?我先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十天半个月,我看你最多再休息两三天就闲不住了,话说不如乘此机会找个男朋友呗?

你这丫头,怎么和我妈一样?你先找一个,找来我帮你把把关。

哈哈哈哈,阿姨可不是着急吗?你也该成个家了,几十岁人了,还没着没落的,像什么话?杨莹莹压低嗓门,模仿老年人的声线和语气说。

哎呀,屁话,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缘分到了我知道把握的。

哼哼,希望如此吧,你好自为之。杨莹莹依然模仿着老人的声音。

两人聊了一直,以陈菲以有事为由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后陈菲心理想着阴魂不散的警察和不停催婚的老妈哪个更让人不舒服。

陈菲感到一阵焦虑和烦闷。她想起了母亲,心想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翻出了母亲的号码,还在考虑的时候手却按下了拨号键。

喂,小菲啊。

喂,妈,嗯最近怎么样?

怎么样,你不才走吗?

啊哈哈,是啊是啊,哈哈,我忘了,抱歉抱歉。陈菲感到又尴尬又好笑,不觉大笑起来。

我看你是活昏头了,是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吗?说完陈菲想起刚才好像听到过类似的话。

嗯,你要是以前知道这样来电话就好了,对了,和你说一下,你给我的钱,我借了一万给你舅舅。

妈你也太好心了吧,我给你钱是希望你的生活过的好点,不用老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你倒好,拿来孝敬别人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舅母中风几个月了还不见好,你回来也不去看一下,给点钱也没什么,那毕竟是我们亲戚嘛。

亲戚,什么亲戚,我爸住院需要钱的时候怎么没看他们帮什么忙,就拿了几百块钱,让他们来帮忙照看一下也找借口说没时间,再说舅母她中风的时候我们去看时我不也送过钱了吗?足足两千块呢,这次你又给这么多,干嘛对他们这家人那么好?陈菲埋怨着。

你这丫头真小心眼,你别光记着别人不好的地方,想当年你上大学,分数差点,还是你舅舅家托人帮你走的关系呢,这你就不记得啦?不然你哪来的五万块钱给我?而且钱是借给他们,又不是不还。

那我也觉得你拿的太多了,不值得,而且还就不知道是哪辈子的事了。

我又不等钱用,急什么,再说了钱是你给我的,既然是我的,怎么花当然由我自己来决定,你可管不着。我看你最近也不太忙,不如找个机会抽空回来一下。今天碰到三婶,说要给你介绍对象,对方人不错,是个公务员,长得也标志,就问你的意思了。母亲转换了话题。

嗯啊我现在还没那个心思,等缘分到了我会把握住的。陈菲烦躁的抓着头发。

缘分,还方分呢,看你要把握到什么时候,老大不小了,还没着没落的,心理没点数啊?

陈菲哭笑不得,她把手中的手机远离耳朵,另一只手按住双眼,躺在床上仰天无声长啸,母亲的话果真和杨莹莹刚才的话差不多

知道啦,我过几天回去再说吧,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多盖被子不要着凉了。

还用你说,反正你好自为之,自己的事把握紧点,别老了没人要!

知道啦妈,早点休息,拜拜。

嗯,你也注意点身体,拜拜,早点休息,没事多喝点水。

星期三中午,陈菲来到周桂芬的住处,在去之前她先到附近的市场买了一箱菊乐牛奶,又觉得不够,还特地到市场买了一袋反季枇杷。周桂芬看到礼物时,头一次对陈菲露出了笑容。可是当周桂芬听到陈菲提出要自己带她去监狱见杨宝庆时又变得暴躁起来。

要找你自己去找,别拉上我,我不想再见到这个瘟神!

我知道很对不起您,但是监狱只有家属才可以探视,所以才来麻烦你,求您一定帮帮忙。

不帮!昨天和你说这么多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走走走,别挡着我讨生活,想起你们这些人就烦。

虽然他不是个东西,他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人啊,而且您表侄女是无辜的啊,找到她说不定还能让您生活的好些呢。

谢谢关心,用不着,就杨晓芳那老实样子还能有啥盼头,未必还能嫁个大款?我看找到了还要我反过来帮衬她们家还差不多。说话间又不停咳嗽起来。

阿姨您陈菲强压着怒火。

走走走,别耽误我做事,我可不像你这么有闲心。一边说一边又像

昨天一样把陈菲往门外推。

如果您愿意帮我,我出五百块钱,就当您今天的误工费了,如何?陈菲见杨桂芬心意已决,看来是不得不花钱了。

陈菲看杨桂芬的现在的落魄样子,可能连固定的工作都没有,五百块钱估计够她挣上个一两个月。之所以把这笔钱说成是一天的误工费,是为了挖苦周桂芬,一报她刚才侮辱杨晓芳的仇。

多少钱?周桂芬瞪大了眼睛。

五百!陈菲声音大了起来,张开五指比了一个五。

周桂芬犹豫片刻,刚想说话,但是嘴刚张开又闭上了,眼球咕噜噜的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瞪眼看着陈菲,伸出食指比了一个一。

一千!

陈菲昨天已经大致了解过探监的流程,她先拿出手机让周桂芬和南山坡监狱取得联系,说明自己想要探视杨宝庆的情况。取得同意后让周桂芬带上自己的证件出门。

离开了那片乱糟糟的平民窟后,陈菲拦了辆的士,开往目的地。周桂芬依旧穿着那件皱巴巴的大衣,手里提着一个温水瓶。陈菲见周桂芬坐进出租后座的时候动作有些不自然,还有些扭扭捏捏,好像害怕自己的衣物把出租车弄脏了一样。看来是很少乘坐这种交通工具。

南山坡监狱就坐落在东兴县最南方,在和邻县万桐县相连的郊区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在绕过一段盘山路后,司机向她们指出了南山坡监狱的位置。

顺着司机所指的方向看去,陈菲她们看到了这座历史悠久的监狱,一个地势险要的山头上,一座座黑压压的高大建筑耸立着,像一个个冷酷的巨人守卫着这里,同时日夜不眠的巡视着远方。

陈菲小时候就知道这座监狱的存在,她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为了让她晚上不要到处乱跑,还骗她说有人贩子从监狱里跑出来了,晚上不回家就会被逃狱的人贩子抓走。

车走近了陈菲才看见那些大楼外面还围着一圈带着铁丝网的高墙,足有四五米高。

车绕到监狱正面厚重大铁门面前,陈菲让杨桂芬先下车,周桂芬关上车门后在车边等她。付过车钱后陈菲又摸出一百块钱,从下面递给司机,让司机等她们一会儿。司机有些为难,毕竟谁也不想呆在这种地方太久。陈菲对司机说如果两小时不出来,司机就可以自己先走,但是回来还会在给司机一百块。司机便点头应下了。

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大方啊,一出手就是几百块,真舍得花钱啊。陈菲刚下车周桂芬就阴阳怪气的说,说完又咳嗽了两声,山里的冷空气让她很不适应,她不得不拉紧扣子已经掉了的上衣领子。

看来刚才和司机商量的事被杨桂芬听到了,没想到这个老太婆看起来病怏怏的,耳朵却那么灵,陈菲心想。

向扛着自动步枪的守卫说明了情况,狱警先查看了二人的身份证,又拿起一旁的电话确认后,让两人登记信息,周桂芬不太会写字,所以让陈菲代劳。登记完成狱警让二人原地等候。

先说好,我只是带你进去,有什么话你自己和他说,我在一边等,我可不想再看见他那张脸。等待的时候,周桂芬对陈菲说。

没问题,您不用和他面对面,只要您高兴,就站在他看不到您的地方就好。

大概过了五分钟,监狱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发出巨大的吱呀声,一个狱警从里面探出头来,监狱守卫看着来人,对陈菲她们的方向扬了扬脖子。

周桂芬陈菲?

我是陈菲,这位是周桂芬。陈菲抢着答道。

跟我来吧。狱警仔细的看了看两个人的脸后说道,说完便离开了大门。

进门后陈菲四处张望,看见一排排的高楼,虽然看起来和寻常建筑差不多,只是窗户比一般的居民楼要少,而且都加装了铁栅栏。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寂静的就像个坟场。刚走了几步,后面传来巨大的吱呀声,陈菲她们回头望去,只听关闭的大门关闭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两人就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也被这巨大的声响下了一跳,周桂芬妈呀一声按住胸口。

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这种地方,刚进探视厅陈菲就看见四个窗口,像银行的前台一样用玻璃隔开,玻璃上贴着胶纸,上面分别写着一二三四,玻璃里面还上着铁栅栏,窗口的另一端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小隔间,只有一扇铁门。两边分别摆着一张椅子,挂着一部电话,陈菲被告知在三号窗口等候。

想着马上就要和一个货真价实的杀人犯见面,陈菲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在胸前相扣,拇指不停的搓着。回头看向周桂芬,准备说些什么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却看见这个老太太已经躲到远远的拐角去了。

快点儿啊。周桂芬正打开自己的温水瓶咕嘟咕嘟的灌水,见陈菲望向自己,便小声对陈菲说道。

陈菲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走到三号窗口前缓缓坐下。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隔间对面的门打开了,先进来的是狱警,他进门后让出路来,一个穿着蓝色囚服带着手铐和脚镣的光头男人走了进来。陈菲立刻看向这个人的脸,这个人大约六十岁上下,清瘦的

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弯曲的嘴角上有一道疤痕。陈菲发现他和照片中的杨晓芳有些卦象,不愧是父女。

想必这个人就是杨宝庆了,陈菲想着,手又握紧了几分,手心已经开始出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杨宝庆看清对面坐着的人不是自己多年未见的表姐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孩时,愣了一秒,脸上的笑容变成了疑惑,但还是继续往前走,由于带着脚镣,他的脚不能抬太高,只能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的拖着走。虽然隔着有一定隔音效果的玻璃,陈菲任然能够依稀听到锁链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

杨宝庆坐下后狱警转身出了门。除了躲在远处的杨桂芬外整个只有她们两人。杨宝庆看着陈菲,拿起手边的听筒,接着微微举了一下,示意陈菲和他通话。陈菲见状也拿起听筒,但是没有说话,她在等对方先说第一句话。

请问你是?话筒里传出的声音温和而平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你好,我叫陈菲,是我拜托杨阿姨带我进来的。陈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回答,听到对方平和的声音陈菲也稍微心安了些。

那她人呢?杨宝庆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她她没进来,在外面等我。

哦,这样啊,这样啊听了陈菲的话,杨宝庆好像知道了什么,刚才还充满期待的目光失去了色彩,身体也像一个腌茄子一样耷拉下去,瞬间就没了精神。

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是她有什么事情让你来找我谈吗?

杨叔叔,我是为了杨晓芳的事来的。

晓芳?她怎么了吗?杨宝庆听到女儿的名字立马瞪圆了双眼,变得紧张起来。

别误会,杨叔叔,不是杨晓芳出了什么事。见差点引起杨宝庆的恐慌,陈菲连忙解释道。我是晓芳的中学同学,想来找你咨询点她的事情。

初中同学?杨宝庆思了片刻,把背靠在椅子上,疑惑的皱起眉毛。你想咨询她什么事?

我是她初中时的好朋友,我们很久没见了,但是现在我想找到她,和她叙叙旧。

想叙叙旧,都找到监狱里来啦?杨宝庆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

其实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她,但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一直都没有空闲,所以只能惦记着,最近刚好有空闲,所以就干脆试试找找她。陈菲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难以让人理解,所以干脆谎了个慌。

哦,是这样啊?杨宝庆将信将疑。

所以我想问问你晓芳的下落,这么多年她肯定一直和你保持联系吧?

杨宝庆闻言用丧失了活力的声音回答:没有,她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和我联系过。

一次都没有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

杨晓芳的线索又断了,陈菲的情绪也不由得变得低落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对啊,晓芳不是和她三姨婆她们在一起吗?她们不知道!?杨宝庆反应过来后对陈菲问道。

你三姨妈她前几年就已经去世了。陈菲为难的说。

去世了几年了怎么没人告诉我?杨宝庆表情悲伤而失落,空着的那只手握紧了拳头。

可能是怕你伤心吧?

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她们都想躲我远远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我不怪她们。杨宝庆苦笑着说。

那我女儿呢?沉吟了片刻,杨宝庆猛然抬起头问道。

陈菲把杨晓芳被过继给有钱人家的事情对杨宝庆说了一遍。

听到这些话杨宝庆开心的像个孩子。这样啊,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只要她能过的幸福就好,她能幸福就好。可能由于过于激动,杨宝庆一直小声的重复着同样的话。陈菲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着光。

陈菲不忍心打断这个一直默默承受孤独的牢狱生活,从来感受不到半分温暖的人享受这十几二十年以来最幸福的一刻,便安静的等待他说出下一句话。

我其实完全可以理解我姨妈她们的做法。杨宝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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