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蜀市反诈指挥中心。
这座建筑距离地铁线有一段距离,外表是个石砌的老院子,写着渝蜀市反诈指挥中心的牌子就挂在院门口,白底黑字,出奇的是上面的字看着是手写的毛笔字,虽然字不错,但牌子歪歪斜斜,边角还有点灰尘,看上去只要一阵风吹就会掉下来。
院门口,一左一右蹲了两只石狮子,个头挺小,石台上还有办证的广告,不过电话号码被抹掉了,留下两道白油漆的痕迹。
正对着的人行道前,一辆共享单车停下来,车轮碾过一片银杏叶,车上的人左脚踏地,运动鞋很干净,但有点发黄。
吴墨锁好共享单车,走进渝蜀市反诈指挥中心的院门。
他穿着一身青色卫衣,下面一条牛仔裤,腰间一个朴素的腰包,挺青春活力的大学生打扮,当然,前提是忽略他脑袋上顶着的道士头。
几缕细软的头发从没绑紧的布条间掉下来,随着吴墨的脚步晃荡,给他添加了几分颓废。
吴墨觉得自己颓废得合情合理。
任谁大早上发现一个印堂发黑,疑似半天之内大概率暴毙的校友,本来想救,但是被无情拒绝,甚至连追都没追上
是个人的心情都好不了吧。
自从他下山到现在,虽然经济方面总是不宽裕,但吴墨依然谨遵师父教诲,待人接物真诚和善,不负初心。
最初那段时间,他遇到人看见不对劲就会上前劝诫并推销真实可靠的化煞符箓,于是经常被人骂骗子有病。
咨询了师父与其他师兄弟之后,吴墨才明白,山下的普通人跟山上的人不一样,有些人碰到一些无伤大雅的脏东西,属于命中注定,是劫是缘,也轮不到他来管。
那么多人你也管不过来啊,别的不说,你不是考上大学了吗,你大学班里的人,挨个批命测算下来,你也没那功夫是吧。
他的小师叔,一位早年就下山修行的坤道,如是在电话里跟他说法。
吴墨于是问:那如果不是无伤大雅的脏东西呢?
那就看有多严重吧,坤道小师叔想了想,说,除非性命攸关,不然你都可以不救的。
履行小师叔的话之后,吴墨的生活简单了不少,虽然铜钱经常失窃,竹签也总是被当成垃圾扔掉,但至少大家看他的目光正常了许多,新的舍友也不再嫌他神神叨叨鬼鬼祟祟。
但这一次。
吴墨打入了师门,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看见凶成那样的煞气,已经从黑气变成了如血一般的实体,沿着那个校友的行走路线,滴答答延伸了那么多
见之不救,吴墨问心有愧。
于是他跟上对方,从校门口开始,一路追到地铁上。
本来以为在地铁上能说上话,没想到谈了两句,聊到化煞符,对方立刻变了脸色,说跑就跑。
怎么会有这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人哪!
看着校友拔腿就跑,他也跟着拔腿就跑。自小在山上修炼的童子功在身,吴墨对自己的体能很有信心,大一大二的运动会他都是直接报名全部的体能项目,如果不是担心太出挑,跑步的项目统统拿下第一也不是大问题。
但追着那个校友的时候,吴墨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那些形状如同血液的煞气,在校友身后延伸,明明自己也用尽全力奔跑了,但就是追不上去。
有几次,自己的手指明明快要碰到对方的衣角了,马上就会有一阵诡异的阴寒,猛地从那些血红色的煞气里弹出来,顷刻间就让吴墨动弹不得。
——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东西,狠狠打了他的腿一样。
往常遇到过的案例里,那些身缠煞气命不久矣的苦主,虽然也印堂发黑,作态奇怪,但这种煞气仿佛化为实体,甚至会袭击他的类型
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吴墨暗暗坚定,就算被当面再骂一百次骗子,我也要救他!
思绪纷乱之间,他已经踏进了小院。
石头院子内,进门左手边是一排银杏树,树下石头桌子椅子一应俱全,桌面上还刻着棋盘。
右手边是一排类似四合院的厢房,但大门紧闭,门锁落灰,窗户也全部蒙上了黄色的纸。
居中是一栋四层小楼,墙体雪白,中式屋檐,有点类似机关大院和新中式的结合,但更加不伦不类,比如说小楼楼梯口居然嵌着几面八边形的镜子,门口还放着一个大水缸。
这年头除了农村和一些情怀青年,谁还用水缸啊。
吴墨熟视无睹,踏进小楼,轻车熟路找到二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伸手把袖子撸到手肘,敲门两下,门内传来一道声音:门没锁,直接进来就是。
吴墨推开门,对门内端端正正鞠了一躬:徐主任好。
哎呀,小吴啊,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怎么这么见外,说了很多回不用行礼了嘛。
门内,一张普通的木桌放在窗户旁边,椅子电脑什么的都是最普通的配置,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对着木桌
的立柜。
大大的枣木柜子,正面做了对开的玻璃门,里面一格一格分开的空间里,从上而下堆满了各种门类的零食。小袋包装的辣条一袋一个种类的坚果薯片方便面肉脯,用保鲜膜裹着的水果
被吴墨称呼为徐主任的人,正站在这个柜子前面,蹲下拉开柜子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是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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