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尽的天空依然冷清得充满最深刻的疼痛。

爷爷朦胧的睡意中，感觉到奶奶像一只受伤的小狗样蜷缩在床角，时而哆嗦，时而嘻嘻窃笑，时而像睡着样梦呓，时而又像醒着时的自言自语，害得爷爷不时地坐起又躺下，坐起时望着奶奶，好像她熟睡的样子，躺下后又觉得奶奶在说话。

这样几次之后，爷爷便把奶奶搂在怀里，伸手拍着她瘦弱的身子让她睡得舒心些，爷爷并没有让奶奶感到害怕。

奶奶刚刚闭上眼，就感觉自己在一座高山上飞翔，她的头上明明是一朵白云，引着她飘呀飘呀

她还时不时地向下望着，见几个女人穿着同样漂亮的衣服在山坡上追赶着，她们有说有笑地喊叫着：李小菜——李黑妮儿——

奶奶呼地就落了下来，在一座山坡尖上慢慢地停稳。

几个女人来到她的面前，围成一个小圈，说是看着她不如是盯着她。

李小菜再去看自己，怎么穿的衣服和她们的一模一样，也是一种漂亮的丝带缠在腰间，头上也是梳着各式各样的发型。

我是老爷第一个女人，我叫胡翠花，是胡家庄上的。

李小菜噢了一声。

我们胡家也是老门老户，当初我进刘家门时，和你一样，也刚过十五岁。

李小菜又噢了一声。

我和老爷十岁那年定的婚，是我们私定终身的。

那时刘家还不太富裕，和我们胡家比家业产业少好多，可刘大东人长得文静，从不大声说话，每次来我们胡家总在书房看书写字。

所以我们胡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他。

老爷待我很好的，可是我没有福份享受，早早地就离开他了。

胡翠花哭了。

她一哭其他几了个女人都跟着哭了。

李小菜说：可是——我——，不认识你们？

可是什么？你要替我们姐妹几个给老爷生下儿子才会让我们几个安心的，要不，我们的魂灵儿也会整天在刘家上空飘荡着呢！

胡翠花说着拉下了脸，她想起自己在胡家庄时，做千金小姐时的情景，那时身边有好几个人照顾着自己，想要什么有什么。

十岁那年和刘大东定了亲事，那时候刘大东长得帅气，长得英俊，在我们胡家庄是没有哪个男人比得上的。

李小菜问，你们是怎么定的婚？

胡翠花长叹一声。

我们胡家，为了让我一个女孩子识文断字，办了个私塾学堂。

方圆邻庄富裕人家的公子小姐都来我家上学。

也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刘大东。

刘大东那个时候很不起眼，瘦瘦弱弱的，说话声音不大，整天坐在学堂的角落里，不多说话，每次瞧见他就在读书写文章。

我们家教非常严，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我的出出进进总是有好几个人陪着。平时我根本没有机会和刘大东说话。

有一次先生提问，让课堂上起来背诗的时候，我才能扭身看一眼刘大东。

那时候刘大东的家不富裕，他根本没条件来我家读书的，也是他父亲在官府里托人说情，我父亲才答应让他来我们家的私塾读书的。所以他在我们家很规矩，从来不大声喧哗，也从来不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样，调皮捣蛋，胡作非为，也不和其他的人玩，更不要说和其他的小姐搭讪。

记得那堂课上，先生让背一首古诗并模仿这首古诗，让自己写出一首自己的诗。

我记得很清楚。我把李白的一首《月下独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俳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诗意为:我在花丛中喝酒，自斟自饮，无亲无友。于是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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