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条神识落在地面,先落下的化作烟尘归于虚无,后落下的神识以季想为中心缓缓流动,汇聚成一条倒流的河,归于他脑中那片汪洋。他趴在桌面喘息着,额间泌出细汗,想要怒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如洪流般的信息在他脑内横冲直撞,同样上蹿下跳的,还有不受控制的神识。
花鸟鱼虫桌椅床铺,这是谁?他迷茫地看向扑在案台的少年,嘶!我的头好疼!可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袁一诺。
季想的视线缓缓回归桌面,巨量信息最终被他放空大脑才堪堪压下。又过了良久,他的气息逐渐平稳起来,有些无力地撑起身子,恰巧路过一阵山野风,惹得少年打了个寒颤——他身上那件薄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还好,还好保住了脑仁没有炸成烟花。他后怕地想,看着地上还未完全回收的神识渐渐暗淡,消失在黑夜之中。
直到神识全部消散,季想才终于长舒一口气,随即想到新问题。为何我的神识会不受我控制?看自己像是看陌生人,这就是神识认知的我吗如果想搞清楚也许得放弃凝聚神魂,完全沉入神识的视角才行,就我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情况还是别作死了。
他放不下心来,又检查了一遍自身,除了头疼欲裂和识海浅了大半,暂时没发现其他毛病。经此一事,又长了个记性。
虽然神识很多,但是我能控制的部分十分有限,再多一些就脱离我能掌控的程度了。下次尝试必须少用一些神识,不能再为了视觉效果造这么大的东西了,否则一旦溃散,我整个人的认知都要跟着溃散了,说不定现实里疯疯癫癫的傻子就是受神识所害。
他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将注意力转回埠道上,误打误撞解决了打散神识的问题,现在要考虑第二个阶段,重塑。
以念驭神啊弄个什么好呢他环顾四周,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刚吃完面的瓷碗上。就它了,大小正合适,外形也简单,拿来练手再好不过。
他先是从识海中小心翼翼撬出些许神识,随后如同捏泥人似的塑出一个扁平小碗,又抹了抹多余的神识让他们回归识海。
自信睁眼,只见小碗上下平平,说是瓷碟都算抬举。
果然,没有咒语加持又不能放任识海泄露,全靠我意念来造东西就有点磕巴了,可塑的感觉才聚几秒便又散了,瞬间造物也太考验人了识修其实是艺术专业雕塑系的吧。
呃好歹能装东西,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其实我捏还不错的嘛话音未落,神识化作的青花碟就非常配合地漏了底,随后整块摔在地上。季想脑仁一抽抽,感觉自己的神经被人扔在地上蹂蹑似的。
他看见摔在地上的盘和来不及流回识海的神识一样,都化作烟雾转眼就消散了,心下有了更多认知:神识造物在没有外力的干涉下,被磕碰都会立刻散成青烟。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可以随时打散神识了,只要在瓷碟落地之前打散神识,就能避免头疼,还能回收小部分神识再利用。
有了头回的经验,季想也算是半个门内汉,他重整旗鼓决定再来一次。同样的小心,同样的瓷碟,唯一不同的是比第一只更精致,总算能称得上是瓷碟了,但距离瓷碗还很远。他也不气馁,在瓷碟落地之前打散了重来。
来回尝试十多次,总算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碗,釉面坑坑洼洼,新手师傅看了都觉得自己已经能烧国窖了。而这个碗刚抽出来,就几乎榨干了他从识海中引出的所有神识,惹得季想还没来得及看碗就痛苦抱头。
一次性消耗太大也会头疼啊。他反复推揉太阳穴直至疼痛稍加缓解,新奇地将碗翻来覆去把玩,成功的喜悦甚至冲淡了生理不适。我果然是天才,这就能以神识化实物了。
季想大受鼓舞,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熟能生巧。忍着疼痛再从识海中倒腾些神识出来,又反反复复尝试了几十回,拿出一个又一个歪七扭八的碗,概率大约是十分之一。
虽然有点丑,但是私用,磕碜就磕碜点吧。他自我满意地将几个小碗摞在一起收好,继续翻了翻埠道。
没了谜题要解,这本书就讲得很详细了,先是介绍了初阶段可以运用神识做到的事,又交代几个效果不一的神识功法。季想本打算挨个试试,可当他触及到识海边缘时又退缩了,随着他一次次抽取,无法流出的神识在识海内翻滚,他简易的防漏措施似乎快被撞破了。
如此异样,他也不敢再贸然尝试,来回翻了翻埠道,重点关注如何收敛神识。收敛神识的方法并不远,就在后几页,他飞速浏览一目十行:
神识外露对肉体而言非常负担,而想要收敛神识随用随取很简单,只需要沉神入识海,再如前文所言,化虚为实,无中生有,将其存放即可。
他先是看了看书,再又看了看汹涌的识海。
你怎么不早说。
先不提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光是沉入识海这点就足够让他头疼,还得将神识全装起来,简直就是难上加难。可要是放任不管,疼痛难忍事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波及就完了。
哎,果然,一
切馈赠都在暗中明码标价了,这就是当天才的烦恼吧。
一番权衡利弊,季想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他先是分出神魂绕着自身审视一番,随后从浪潮中找出一片较为平静的海域,心一横,将神魂裹上好几圈神识,硬着头皮朝下钻。
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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