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 鹿笙回到办公室,刚拉开抽屉,白薇薇的电话就打来了:“我的大小姐, 你可终于接电话了!”
鹿笙茫然了一下,忙问怎么了。
白薇薇冷笑了声:“你家南教授疯了!”
鹿笙一时怔愣:“疯了?”
“对啊, 打电话找不到你, 都找到我这来了,还问我要了潮生的电话, 你是不知道, 他都要把潮生给吃了!”
她发誓, 她就只夸张了一点点,是潮生自己说的:那男人的嘴怕是把刀子吧!
鹿笙皱了皱眉, 一头雾水的表情只增不减。
白薇薇叹气:“你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吧!别回头再跑去报人口失踪!”
电话挂断,鹿笙这才看见屏幕界面显示的二十七个未接来电和九条微信消息。
二十七个未接来电, 有六个是白薇薇的, 两个江潮生的, 其实的十九个全是南怀璟的。
鹿笙终于明白白薇薇说的那句‘你家南教授疯了’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他急起来,也会满世界地找人。
醒来后到现在空荡荡的心像是有了一丝慰藉, 她嘴角浮出淡淡的却又很满足的笑。
她没有先去看南怀璟发来的微信消息, 而是先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几乎是一秒就接通了。
“你找我啊?”她声音轻软。
电话那头虽然接通的很快, 可却沉默了很久很久。
鹿笙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 喊了声:“南教授?”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长舒一口气的声音,像是久坠不落的石头终于沉了底, 带着心安却又露着心有余悸。
“你什么时候来的电台?”他声音发沉, 带着几分沙哑,听在耳里,不是质问, 更像是担心。
“四点多的时候就来了,”她问:“找我有事吗?” 她语调依旧很软,看似平常的一句询问,需要细听才能听出微不可闻的雀跃。
“没事,”他声音闷闷的:“就是一直打你电话打不通……”如今终于打通了,他那刚刚松开的心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坠落又升起。
他从来没有像之前几个小时后那样手足无措、无能为力过。
只是几个小时找不到她而已,他已经不敢想,如果她真的从他生活里消失,他会怎样。
是不是真的会疯掉。
鹿笙轻笑一声,带着解释,还有不太明显的安抚:“我在播音室,手机没随身带着,所以没有听见。”
这个原因,他在车里听见她声音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可他想不通的是:“不是八点半才上班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明天晚上有事,所以今天提前把明天的先录了。”
南怀璟刚想问明天有什么事,鹿笙便先问他了:“你在哪?”
“门口,”他答的很快:“我就在一楼大厅。”要不是大厅还有门禁,他早就冲进去了。
鹿笙拿起椅子上的包:“那你等我一下。”
“好。”
挂了电话,他依旧眉头深锁,之前听见她声音时,满身的松懈转眼就消失,可他还没看不见她的人,所以依旧找不到真实感。
直到鹿笙从电梯里出来,他垂在身侧蜷紧的两手终于松开,他迎上去两步,视线牢牢抓住她的脸。
鹿笙朝她笑了笑,刷了卡,走到他面前。
“抱歉,”她说:“害你担心了。”
话听着,带了几分客套。
他微抿唇角,眼里有淡淡的失落:“是我大惊小怪才对。”
两人并肩出了大厅,踩下台阶的时候,南怀璟又问了一次:“你刚刚说明天有事,是公事吗?”
她想了想:“也不全是公事。”
那就是又有公事又有私事,也是,马上过年了,可能会忙一点。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她,比如是什么私事,比如她过年回不回老家,回的话什么时候走,走的话什么时候回来……
然后,话到嘴边,变成:“你们春节放几天假?”
“七天。”
这么久……
“不过中间要值班,我还不知道今年给我排到了初几。”
值班就好,那就不会七天都见不到她。
所以,他又问:“那什么时候放假?”
这次,她没直接回答他了,鹿笙轻笑一声,扭头看他:“你今天怎么问题这么多?”
他别开视线,不让她看见他眼里的探究:“就随便问问。”他岔开话题:“出来这么早,晚饭吃了吗?”
她摇头:“不饿。”见他领着她直接往大门口走,鹿笙问:“你怎么来的?”
“开车,”他说:“你这个活招牌不在,门口的保安就不让我进了。”
鹿笙轻笑一声。
等走到了门口,也不知他是礼貌还是故意,南怀璟去了保安室的窗口。
保安看见了他身后的人,笑道:“找着了是吧?”
“嗯,谢谢。”
还真是礼貌啊,他什么都没做,车子都没给他放行,这“谢谢”他都不好意思接了。
保安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
回到车里,车子刚打着,鹿笙接了一个电话,开口一声“潮生”,让南怀璟扭过头来。
江潮生张口就问:“他找着你了没?”
鹿笙扭头,正好对上南怀璟的视线,她轻“嗯”一声。
江潮生语调幽幽:“他脾气也够呛啊,你拿得住他吗?”
要不是南怀璟就在她旁边,鹿笙还真想问问他俩都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她岔开话题:“很晚了,下次再给你打吧。”她说了声拜拜就挂了电话。
南怀璟听出来了,这是顾忌着他在场呢。
也不知怎的,心底竟还生出了点苦涩,不止苦,还有点酸。
他打了左转向灯,车子缓缓驶出车位,进入车道。
回去的路上,两人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直到回到知南街,车子停进车位。
车子还没熄火,南怀璟扭头看她,没说话,就一直盯着她看。
鹿笙轻眨两下眼,面露茫然:“怎么了?”
他看了眼她放在身前的手,有点想去握住,可想到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明朗,他把心头的各种贪念给压下去。
他侧了点身子面向她,然后把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我这纱布晚上要不要换?”
鹿笙看了眼:“不用吧,你别碰水。”
这一句真是及时雨地提醒了他,他问:“那我晚上不是没办法洗脸了吗?”
他表情无辜,鹿笙怔了怔:“那你上次是怎么洗脸的?”
“上次伤的是手腕,这次是手背,”他理由找的好:“刚刚握方向盘的时候,手背就使不上来劲了。”
所以他刚刚说的没有办法洗脸是什么意思?鹿笙看了眼他的手,又抬头看了眼他的脸。
“你、你该不会是让我给你洗吧?”
“那太麻烦你了,” 他轻叹一口气:“估计拧一下毛巾也不会挣到伤口。”
说完,他熄了火,解了安全带:“等下回去,你先去我那,我给你煮碗面。”
手伤了,不能拧毛巾,却还要给她煮面。
鹿笙嗔了眼他转身去开门的后背,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多小心思。
下了车,南怀璟绕过车头,过来给她开车门,车门一打开,他就“嘶”了声。
鹿笙:“……”
真不知他是无心还是故意,明明右手是好的,他却用左手开门。
鹿笙睨了眼他那故作很疼的表情,在心里撇嘴,不过她面上不露声色。
就有点想看看他还能怎么演。
“这么疼吗?”她问。
“嗯,”他疼的连连点头:“一碰到就疼。”
上次手腕上的伤口可比这次深多了,当时也没见他疼成这样。
“我那有洗脸巾,单手就能拧干,等下回去我拿点给你。”
一句话,把南怀璟给说愣了,脑子里开始盘旋各种会让她心疼的方式……
回到家,进了院子,南怀璟锁上门后,就追上了她的脚步跟她并肩一块上楼。
楼梯不算宽,他还一个劲地往鹿笙那边挤,别说手臂的布料能蹭到她了,他那包着纱布的手背都好几次蹭到了她的手。
鹿笙压着心底的好笑,站住脚。
南怀璟已经一只脚迈上台阶,他把脚收回来,跟她一块儿停住,表情茫然,语气无辜:“怎么了?”
一段时间下来,他演技有明显的提升。
鹿笙没说话,抬手把他的肩膀往右边推,可惜南怀璟却只身体往□□了点,两只脚却一动不动。
鹿笙‘作气’的锤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就听他“啊”的一声。
是的,他在所有会让她心疼的方式里选了最直接的一种。
他抬手,给她开车门时还透白的纱布上,这会儿已经有血渗出来。
果然,鹿笙忙两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怎么又流血了?”
他把责任全推她身上:“刚刚你砸的。”
鹿笙:“……”
刚刚她砸的是他的手臂!
鹿笙拧巴着一张脸,抬头看他:“你怪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南怀璟连连摇头:“没有,是它自己流血的,我没怪你。”
要不是这血是真血,鹿笙都想把他的手给甩开。
可是怎么办,明知道他的疼是装的,可这血是真的,重点是她很心疼。
下午给他包扎的时候,鹿笙没有问他缘由,这会儿,他又是嫌疼,又是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鹿笙不得不怀疑了,她眼睛眯了眯:“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见她这么问了,南怀璟别开视线,因为心虚,他眼神闪躲着:“镜、镜子碎了。”
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