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璟出门出的急, 院门“砰”的一声关上,在想英宝没睡着的简女士,眼皮一掀, 她猛的坐起来,南知礼五分钟前刚哄完老婆,这会儿也睁开了眼, 看着坐起身在发呆的简女士,他心头一惊,跟着坐起来:“怎么了?”
简女士扭头看他:“你听见没有?”
他听见了:“应该是鹿笙回来了。”
不对!
鹿笙回来才不会这么大动静!
简女士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她掀开被子下床,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你去哪啊?”南知礼在床上喊。
简女士也不应他, 开了客厅的门, 去了院子里,四楼没亮灯!
就说刚刚不是鹿笙吧!
她又看向三楼,窗户也黑着, 下午南怀璟回来后说上楼睡觉, 晚上不用喊他吃饭, 简女士就没喊。
简女士仰着头, 在咬拇指指甲, 她又看向二楼,二楼的窗户倒是亮着,不用说, 那个一到放假就黑白颠倒的儿子, 不把夜熬到天荒地老是不可能睡的。
南知礼拿着他的厚外套, 来了院子给她披在身上:“我的祖宗诶,今晚降温,你可别冻着了。”
简女士一脸思9绪, 她耳朵好使着呢,以前她没睡着的时候,鹿笙只要回来,她都能知道,可今天,在刚刚那声“砰”的之前,她真没听见院门有声响,就算鹿笙动作再轻,院门一上锁都会有“咔哒”声,她扭头看南知礼:“刚刚会不会是怀璟出门了?”
南知礼往院门看了眼:“这么晚了,他干嘛去?”
简女士能想到的答案是:“找英宝啊!”她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他肯定是睡着睡着又想起英宝,所以又出去找去了!”
南知礼:“……”
唉,一家子,都要被这只猫搞魔怔了。
简女士又抬头往楼上看,正好,一滴豆大的雨点砸在了她额头上,她抬头看天:“要下雨了。”
从知南街到鹿笙打卡的那间酒吧,开车过去要半小时,还没到半路,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斑斓霓虹被雨刮器左右粉碎,南怀璟开车从来都是不紧不慢的,这会儿,油门在他脚底不受控地往下压。
他从来都不超速,可眼下,码表盘里的指针已经指向了90。
一路上,他脑子里都是空的,他想不到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酒吧,想不到有许洲远在,他还担心什么,更想不到她是个成年人,出现在酒吧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他满脑子想的就只有一件事:这么冷的天,她穿那么少去酒吧做什么?
车子停在正对酒吧门口的车位上,熄了火,雨刮器收回,密集的雨点疯狂地砸在挡风玻璃上,他才恍然想起没带伞。
不管了。
他开了车门,冲进雨里,到了酒吧门口,厚重的玻璃门一推开,震耳的重金属音乐就涌了出来。
他穿的是一件黑色防风服,和酒吧里那些露肩露背又或者短t的男男女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目光在吧台梭巡一圈,没看见让他熟悉的人影,他往镭射灯笼罩下的舞池看去。
鹿笙那一米六六的个子,今天又穿了一双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再加上她那张本就惹人注目的脸,在舞池里,格外惹眼。
耀眼的镭射灯晃在她白皙的肩膀,南怀璟沉着一双阴郁的眉眼,拨开人群走过去。
没走两步,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看见许洲远叼着根烟在看他,嘴角还勾着一抹风流的痞坏笑。
南怀璟这是第一次对他的这种风流长相产生了抵触,即便知道他不是这种人,可是在这一瞬,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了解他。
毕竟这么晚了,他还带鹿笙来酒吧,还允许她穿这么少站在这么拥挤的舞池里。
南怀璟想到了以前他追刘梦尹的时候,当初刘梦尹是个爱玩的,可哪次来酒吧,许洲远都跟的紧,刘梦尹那些超短裙,不知被许洲远偷偷扔过多少条!
如今呢?
这样明显的反差,让南怀璟开始怀疑他对鹿笙的认真度。
他凝眸看着许洲远,眼里带着探究。
被他紧紧盯着的许洲远,拿掉嘴里的烟,两缕白色烟雾从许洲远的鼻腔里漫出来,他语调幽幽:“你怎么来了?”
南怀璟冷笑一声:“你真够可以的,这么晚了,把她往这个地方带!”
这么晚了?
来酒吧玩不都是这个时间?更何况还没到十二点。
许洲远也笑:“英宝丢了,她心里头难过,我就带她出来玩玩,”他朝舞池了抬了个下巴:“你看,心情是不是变好了?”
南怀璟扭头看过去。
披散着大卷发的鹿笙抬着双臂,在舞池里扭动腰肢。
南怀璟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许洲远:“你以前和刘梦尹在一起的时候,也带她来这地方?”
许洲远笑的一脸薄情相:“好好的又提她干嘛?”说着,他伸手去勾南怀璟的肩:“来都来了,去喝——”
南怀璟肩膀一抖,将他刚压在他肩上的手臂给抖掉了,还一脸嫌弃地说一句:“别碰我!”
许洲远笑出了声:“干嘛呀你,来酒吧不喝酒,怎么,来看美女啊?”
南怀璟懒得理他了,转身就往舞池去。
他和许洲远在那说话的时候,鹿笙就已经看见他了,见他身子转过来,鹿笙忙背过身去。
南怀璟挤进围在舞池边好几圈的人群,抬腿上了舞池,鹿笙的小心脏正缓缓加速的时候,手腕被人抓住了。
她扭头,故作惊讶:“咦?”音乐声太吵,她几乎是用喊的:“你怎么来了?”
南怀璟凶巴巴地盯着她的脸,也不说话。
鹿笙挣开他的手,“一起跳舞呀!”说着,她就要往舞池中间挤。
正好身后一个男人的后背抵到了她的后背,不轻不重的力道,把她送进了南怀璟的怀里。
下意识的,南怀璟那垂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手臂圈住了她的腰,他喉咙滚了一下,但脸上的严肃不减。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又有一道力道,推在了鹿笙的后背。
鹿笙几乎是贴在了南怀璟的怀里。
她没有退开……
她为什么没有退开?
如果站在她面前的是别人,她也这样任由自己……
心底的酸意和嫉妒开始无休无止地往上爬,圈在她腰上的手抬起,他掌控住她的后背,就着那股不由人反抗的力道,他把她往台下带,语气也不容置喙:“跟我回家!”
结果出了舞池,鹿笙却推开了他:“你干嘛管我!”
她一句话点醒了他。
是啊,他凭什么管她,许洲远在这,他以什么身份管他。
可是,他眉棱一扬:“你和许洲远在一起了?”
鹿笙眼尾睨他,默了几秒,她哼了声:“我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吗?”
她还第一次用这种很不屑的语气跟他说话,把南怀璟都听愣了。
正好这时,许洲远走了过来:“不跳了?”
鹿笙朝旁边睇过去一眼,问许洲远:“你让他来的?”
许洲远忙后退一步,一脸无辜:“冤枉,我可没有!”
所以说,他这不请自来是有多讨人嫌。
南怀璟低头笑了笑,再抬头的时候,他嘴角的笑意收了,冷着一张脸,周身气压很低很低,他看向许洲远,眼色深沉:“早知你这么没分寸——”余下那半句,他没说。
看着他走掉的背影,鹿笙就要追上去,许洲远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别去,就快了!”
出了酒店,南怀璟没有直接回到车里,隔壁的隔壁就是一家烟酒专卖,他去买了包烟,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有没有打火机?”
南怀璟抽烟还是大学那会儿,抽了有两年,有点烟瘾,后来因为一次重感冒,咳嗽了快一个月,烟就是那个时候戒掉的,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再抽。
拿了个两块钱一个的打火机,他还是没回车里,就站在店门口,指间的眼燃了点点火星,他吸了一大口,浓白的烟雾被他吐进雨里,还没来及飘散,就被淅淅沥沥的雨点给砸碎了。
这时,门口过去一个走不成直线的男人,戴着帽子,也没打伞,讲电话的声音醉醉醺醺、断断续续:“那妞、贼漂亮,那腰细的、”男人打了个酒嗝:“估计一只手就能给掐断……”
刺骨又凛冽的寒风裹着密集的雨帘带出的水汽,一股脑地往他脸上刮。
他想到了刚刚被他一条手臂圈住的腰,还有周围好些盯着她腿看的眼神,他心烦意乱的又猛吸了一口。
门口垃圾桶上的沙盘摁灭了四根烟头,他手刚要再去口袋里掏烟盒,看见鹿笙和许洲远从门前跑了过去。
这么冷的天,她露着一双腿,还踩着那么高的高跟鞋,他想都没想,脱掉身上的外套,钻进了雨里。
外套从头顶蒙下来,鹿笙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南怀璟一把拢进了怀里。
“这么大的雨,你不知道把衣服脱给她?”质问完许洲远,南怀璟搂着鹿笙的肩就把她往回带。
被雨水糊了一脸的许洲远在后面喊:“嗳,什么意思啊你!”
鹿笙被南怀璟按进了副驾驶,他整个后背都浸在雨里,拉开储物箱,从里面拿出毛巾就在鹿笙被雨淋了半湿的头发上胡乱地擦着。
鹿笙的脑袋被他揉的有点晕,她又气又恼地扯掉头上的毛巾,朝他喊:“你能不能轻一点!”
南怀璟也烦着呢:“今天几度你不知道?”虽然他声音没软到哪里去,但是动作放轻了:“我看你是又想发烧了!”
鹿笙哼了声:“发烧了也不要你管!”
真可以,以前也没发现她脾气这么烈。
“别动!”他把被鹿笙再一次扯掉的毛巾包在她头上,手掌掌着她的脑袋,身体越过她身前,发动了车子,还开了空调和座椅加热。
因为他腰弯着,鹿笙看见了他完全湿掉的后背。
还说她穿的少,他里面不也才一件衬衫?
都湿透了,也不知道上车,就这么站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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