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淋着,傻不傻!
南怀璟刚直起点腰,肩膀就被鹿笙推了一下:“你能不能先上车?”
他这才想起来似的,低头看向她肩膀。
该死,光顾着给她擦了,忘了车门开着,雨能淋到她的肩!
南怀璟又赶紧用毛巾擦了擦她的肩,擦完,他这才关了车门,绕过车头上了主驾驶。
许洲远蹲在刚刚南怀璟买烟的店门口,看着他那一连串慌张到失措,甚至完全忽略他的举动……
真的,他都想拿个全身镜给他照照,让他看看自己现在的狼狈样。
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
不不不,他现在这幅样子,整个一高岭之花为爱甘愿下神坛,不仅坠了神坛,还低了头,弯了腰。
南怀璟就这么把鹿笙带走了,压根就忘了许洲远这个人似的。
车里,鹿笙余光睨了他一眼,故意似的:“你这样,我下次还怎么跟洲远出来玩?”
洲远……
南怀璟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刚刚喊他什么?”
他还第一次用这么往上提的音调跟她说话,带着质问似的。
鹿笙抿了抿想往上跑的唇角,轻咳了声:“洲远啊!”
南怀璟看了眼后视镜,呵笑了声:“他让你这么喊他的?”
鹿笙微微噘嘴:“那不这么喊怎么喊,连名带姓地喊多生疏。”
南怀璟被气笑了:“你平时不也连名带姓地喊我?”她有时甚至连他名字都不喊,直接跟别人一样喊他‘南教授’,也没见她说生疏!
他这么一说,鹿笙反驳他的理由可就多了去了:“咱俩什么关系,我不连名带姓地喊你,难不成还喊你怀璟啊?”她唯恐气不着他似的,又添一刀:“那要让被人听见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别人能怎么想,他俩在知南街就差是官宣的cp了!
南怀璟哼笑了声:“以前跟我在知南街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怕别人说,去学校找我,也没见你怕别人议论!”
鹿笙扭着头,凝眸看他。
南怀璟见她不说话了,扭头看了她一眼,这不看不要紧,鹿笙满眼的雾气让他心里一咯噔。
“停车!”
南怀璟看了眼后视镜,又看了眼她,他不说话了,把车停到了路边打了双闪。
就在南怀璟去抽纸巾的时候,鹿笙伸手去开车门。
外面的雨势比刚刚还要猛。
南怀璟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去哪?”
他抓着鹿笙的胳膊用了力,唯恐她会挣开似的,而鹿笙,也的确试图用力挣开他的手。
可惜力气不敌他。
“南怀璟,”她眼眶红了一圈,声音微微颤栗:“是你说的,我们不适合。”
这一句,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他脸上,让他哑口无言,也提醒他今晚的所作所为有多可笑。
在这段他压抑着不敢明说的感情里,看似他在主导,可事实上,瞻前顾后的是他,没有把握的也是他,胆怯到不敢坦白将她留在身边的还是他。
可他低估了鹿笙在他心里的分量,也高估了自己的理性。
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鹿笙胳膊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不是有意放开,是他思绪很乱,无意识手上的力度。
而鹿笙,在感觉到胳膊上的力道松开的那一瞬,心却狠狠一紧。
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终于还是没能让他勇敢跨出心里那一步。
她自嘲地笑笑,扭头开了车门。
一只脚踩到地上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
见她下了车,南怀璟这才后知后觉到她的胳膊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来不及去拉她了,跟着开门下车,副驾驶的门一关上,南怀璟就跑了过来。
垂直而下的雨水很快就将两人淋湿,南怀璟没敢再拉她的手,小心翼翼,姿态放的很低:“先上车好不好?”
雨水糊了他一脸,可却遮不住他脸上的慌乱。
从英宝丢了开始,鹿笙已经见过他不下一次慌张不安的样子了,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能表白自己的心思。
“我收回之前对你说的话,以后不会让你为难了。”
他立马慌了神,声音急促不安:“鹿笙——”
她朝他笑笑,佯装轻松:“再见,南怀璟。”说完,她转身。
她说的是再见,是真的‘再见’,还是‘再而不见’?
南怀璟两步跨到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路:“什么意思?”他不敢乱猜:“不让我为难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看他,雨水让她就快要睁不开眼睛,视线里,那张俊朗的轮廓有些模糊不清,她眼前突然黑了一下,她皱了皱眉,尽量让自己踩着高跟鞋的脚站稳,平复几秒后,她说:“我会尽快搬走。”
说完,她越过他身侧,南怀璟来不及多想,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不走行不行?”他搂着她腰的手,动都不敢动一下,几乎是用求她的语气:“嗯?不走行不行——” 他生平第一次用求人的语气说话,声音卑微又无力,惹人心疼。
可他都求他了,怀里的人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鹿笙——”他喊完她的名字,才感觉到怀里的人在缓缓下坠。
“鹿笙,”他声音发颤,扣着她的腰,把她转过来,这才发现她眼睛微微阖着,透白的一张脸,隔着雨水稍稍透着酡红。
他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一手覆在了她额头上。
掌心下,她额头滚烫,他二话没说,拦腰将她抱起。
回去的路上,他几乎是隔几秒就扭头看一眼平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人。
眼看就要到知南街了,雨势依旧不见小,车开不进知南街,他若是把她抱回去,肯定还要淋雨。他看向左前方的一家酒店,短暂的犹豫后,他打了左转向灯。
抱她下车的时候,鹿笙缓缓掀开眼,她全身无力,可还是用攥不紧的拳头锤了他一下,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不要你抱”
南怀璟低头看了她一眼,额头的汗滚下来,混着一路都没来得及擦的雨,滴在她脸上。
他轮廓绷着,声线也如紧扣的弦:“不让我抱,你还想让谁抱!”
把鹿笙抱进客房后,南怀璟把她放到了床上。
鹿笙浑身都被雨淋湿,衣服肯定是要换下的,南怀璟在床边踌躇着转了两圈,然后去门口把灯关了。
一片漆黑里,他给她脱掉衣服的动作拘谨又小心,他尽量不让自己的手与她的肌肤有过多碰触,生怕冒犯到她。
脱掉她的衣服,把被子给她盖好后,南怀璟的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天花板上的吊灯亮了的时候,他垂下去的手又抬了上去,他再次把灯关了,然后开了卫生间的灯。
即便客厅的光线昏暗,可他还是别开视线,他用温毛巾,给鹿笙擦了身,也就擦了她的脖颈和两侧肩膀,他的后背已经大汗淋漓。
他不敢擦了,把被子给她盖好,用凉毛巾敷在了她额头上后,他出了门。
进酒店的时候,前台见他怀里的人湿着,就没有先让他办入住手续,所以出了电梯,南怀璟先是去了一楼前台,办理好入住后 ,他才出了酒店。
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拎着一袋药,他还回车里拿了保温杯,杯子里是从前台倒的热水。
回到房间,鹿笙已经从平躺变成了侧躺,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只搭了一角落在她腰上。
白皙的后背露了一大半,南怀璟忙收回视线,他从柜子里拿出睡袍。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对女人无欲无求,是他错了。
从他脱掉鹿笙衣服的那刻起,他才知道,他没有那么君子,起码,他心里没有那么君子。
他对她,是有占有欲的。
他别开眼给她穿上浴袍,指尖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是那么滚烫,他把她放平,用体温计给她量了热,三十八度四。
不知是她身体抵抗力不好,还是说遇到他以后,就总是遭罪。他轻叹一口气,用保温杯的盖子倒了半杯热水,放在床头后,他蹲在床边,轻轻晃了晃她。
“鹿笙?”
“鹿笙?”
他一连喊了她好几声,鹿笙都没有应他,没办法,南怀璟只得将她扶坐起来。
可是鹿笙迷糊着不张嘴,他也没有办法给她喂到嘴里,正踌躇着不知怎么办的时候,鹿笙突然皱着眉咕哝了句什么。
他低头,把耳朵贴近她唇边,轻声问:“什么?”
她像是无意识的回答:“冷”
南怀璟把药丸放到她唇边,哄着她:“把药吃了,等汗发出来,就不冷了。”
她皱着眉,把嘴张开了一点,结果舌尖一碰到药,脸立马就拧一块去了。退烧药是白色药丸,没有糖衣,很苦。
南怀璟忙把水喂到她嘴里:“咽下去就不苦了。”他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他哄着她的声音有多温柔。
吃完药,过了一个多小时,鹿笙的汗才发了出来。酒店没有水盆,南怀璟便一趟又一趟的,打湿毛巾给她的脖子和额头擦汗。
等到鹿笙的眉心终于摊开,南怀璟自己也打了一个喷嚏,他也淋了雨,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湿透,他不放心地看了眼床上的人,迟疑了会儿,他脱掉外套,去了卫生间。
等他洗完澡出来,已经凌晨三点,他自己也吃了两片感冒药,吃完,他就坐在床边看她,看了会儿,他又不放心地把手伸进被子,摸了摸她的脚心。
不凉。
他一直没有摊开的眉心这才稍稍松开一点,可也就松开一点点,想到在雨里,她说要搬走再也不会麻烦他的话,他一颗心又开始惶惶不安。
他求她不要走的话,她当时是不是没有听见?
就这么坠坠不安的,他又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汗沾在了她手背上,他弯腰,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到一边,目光流转在她的脸上,细细地端着看着,一处都不舍得放过。 https://www.3zmm.net/files/article/html/41809/41809201/5439467.html www.3zmm.net。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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