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们有的乘云,有的御风,有的骑着葫芦,有的坐着柳叶,还有一只红灯笼飘飘摇摇……
妖邪众多,挟倾山倒海之势而来,一人咬一口,老和尚根本不够分。
玉疏寒神魂俱裂,他倚靠着大榕树,擦掉嘴角的血,瞥向天际那滚滚而来的妖魔们,眼前逐渐模糊,唇角泛出一丝苦笑,他想拼尽全力击杀那邪魔。
可是,一只雪白的手正将他拖入寒冷刺骨的梦魇……
乐伶儿被打得皮开肉绽,他警惕地盯着天音公子。
只剩两刻钟了!小秃头就要圆寂,他时刻瞄着时机,准备冲进树屋将之吞掉。可是这个红袍人逮着他死缠不休,让他一直寻不到喘息的机会。
所幸,这小子像是撑不住了,而天际又来了这许多妖魔。他正好可以趁着混乱潜进屋中!他吐掉口中的断牙……
呸~若是搞成这般悲惨模样,还空手而归,他隐丘老祖的脸往哪儿搁?
登云靴一抬,乐伶儿瞅准时机,正要靠近树屋,却被一根龙头拐杖拦住去路。
“不苦禅师,老身来救您了!”
满头银发的乾婆婆挥杖拦在门口,双耳的铜钱在风中叮铃作响。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浑身血痕的青衣邪魔,毫无畏惧。
那一年,老禅师也是这样拦住那只要吃她孙儿的骨妖的。
不出两招,拐杖被隐丘老祖的骨扇劈裂,可紧接着一张渔网罩住了青衣邪魔。
“老禅师莫怕!慕白在此。”
何慕白收紧渔网,抬手一催,鬼煞阴气沿着网眼流转,煞气侵入乐伶儿的皮肉骨髓。白面小生朗笑道,“哈哈,逮到了。小生这就把他丢进湖里去!”
多亏了不苦禅师,他家娘子的心疾才有药可医。若没有这救命的药方,他家娘子二十年前就殁了。何慕白擦擦眼泪,有生之日,皆报恩时。
乐伶儿的赤染一出,渔网烧了起来,顺着线烧向白面小生。可紧接着,数枚柳叶镖刺向隐丘老祖。他几番躲闪后,竟然还是中了一枚。
“暗器有毒哦。”
柳腰嬉笑道,凤眼笑成一条缝,“嘻嘻,想不到有一天《玄尊录》上的大魔头竟会小阴沟里翻船,栽到我一个弱女子手中呢。”
趁着这位睚眦必报的隐丘大魔头,没来得及找她麻烦,柳腰闪身躲进群魔身后的暗影里。
她捂着左下腹那道伤疤,那里曾被淬了毒的长剑刺穿,若不是老和尚,她辛苦修来的肉身就化成血水了!那样的话,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洛水湖畔当一株柳树了。
虽然她行事向来趋利避害,但是总不能看着老秃头被大魔头吃掉吧……
“不苦禅师,吾等来了!”
“老和尚,莫怕莫怕!”
“禅师,我们来救您了!”
……
章杆儿轮着擀面杖冲向那个传说中的极可怕极可怕的邪魔,呆头鹅一样的小姑娘眼中满是坚毅。夜色下,她看见魔头癫狂的狞笑……
脑海中想起的,却是那个冬日的午后,在一个乡村小饭馆门口,她脏兮兮地站在雪地里,很冷很饿,也很孤单。
老禅师坐在屋里,笑呵呵地嘲她招手,邀请她和他一起喝冒着热气的甜茶,吃新出锅的热腾腾的饺子。直到现在,她仍记得那天下午,她胃里那种暖烘烘的感觉。
妖怪们都说,吃掉老和尚,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到的一切。
可是,她想要的,就是老和尚不被吃掉。
……
“加油啊!大家加油啊!!老祖的命门在脖子后面呢!”
飘悠悠的红灯笼大吼大嚷。一会儿冲在前面给群妖鼓劲儿,一会儿躲到后面瑟瑟发抖。
神袖只是一个低级妖怪,除了会寻踪找人,一无是处。他几乎毫无攻击力,又怕死得很。这种混战的大场面,他向来是不参与的。
甭管谁要死了,都不值得他犯险,毕竟他的小命实在太脆弱了!大魔头吹一口气,他都可能熄灭。
可是、可是那是不苦禅师诶。
五十年前,如果没有老禅师的萤烛之火相救,他早就熄灭了,根本活不到现在呢。神袖才不要做不讲义气的妖怪!
神袖至少可以为乾婆婆她们引路,带她们找到老和尚呀,这样,他也不算毫无用处了吧?
……
“阿弥陀佛,还请施主回头是岸。”
小沙弥拈着佛珠,站在青衣邪魔的身后,离他的命门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留人一命。
这是老和尚教他的,曾经老和尚也留过他一命。
母亲怀胎三年,却只生出一颗佛珠。佛珠化成三岁孩童,将镇上的家禽牲畜都生食了,镇长说此乃妖邪,绝不可留。
人们架起高台和柴木,要将他活活烧死,称只有这般才能祛祟。火把已燃,孩童被烈焰灼痛,哭嚎不已。
幸而,老和尚路过此地,他说:“是妖又何妨,既不曾伤人,何不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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