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外渐渐地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屋中响起了鼾声。
崔衡玥很郁闷。
不就是拔针吗?把银针拔出来不就行了?
这样想着,崔衡玥抬起右手,随意拔了一根针。
“啊——”
锥心刺骨的痛袭来,崔衡玥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九郎,小娘子自己拔针了。”
“这个疯丫头,是想找死吗?”
甄九扶着苦玄的手,骂骂咧咧地来到床前,指挥苦玄:“往她的曲池穴上扎一针,快。”
苦玄不敢耽误,以最快的速度取了银针,扎在崔衡玥的曲池穴上。
疼痛稍缓,但崔衡玥满头大汗,感觉自己虚脱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周围的声音就好像远在天边,缥缈,虚幻。
渐渐地,她沉重的眼皮耷拉下去。
“九郎,她晕过去了。”
“活该。”
苦玄:“......”
沉默了一瞬,苦玄还是没忍住,为崔衡玥说话:“你若没有吓小娘子,她也不至于铤而走险,自己拔针。”
甄九拉长了脸:“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喽?”
“不不不,你没有错,错的是小娘子。”眼看着甄九要发火,苦玄连忙表态。
这还差不多。
甄九心中很满意,吩咐道:“两刻钟后,你帮她拔针。”
......
两刻钟后,苦玄帮崔衡玥拔了针,崔衡玥又昏睡了半个时辰才醒来。
见屋内没有人,崔衡玥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慢慢走到外面。
“甄九郎去哪了?”看见苦玄站在门外,崔衡玥问道。
苦玄没有回答崔衡玥的问题,而是指着地上的药包说:“这是我家主人给你的药,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我家主人不想看见你。”
“他本来就看不见我。”崔衡玥随口回了一句,就去拿药包。
苦玄:“......”
牙尖嘴利的小娘子。
“我这人从不欠人恩情,这些东西就算是我的诊金和药钱,从此以后,我和你们两不相欠。”
崔衡玥掏出一个油纸包留下,然后提着药包离开了。
直到崔衡玥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苦玄才捡起油纸包,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就进了旁边的房间。
“九郎,小娘子留下了这个东西,说是给你的诊金和药钱。”
香气扑鼻而来,甄九循着香气转过头:“是什么东西?”
“点心,肉脯。”
闻言,甄九露出鄙夷的神情:“想当年,我父亲出诊,至少也是一千钱的诊金。
“这个疯丫头却拿些吃食给我当诊金和药钱,真是抠门。”
苦玄虽然气崔衡玥轻视自己的主人,但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为崔衡玥抱不平:“九郎有所不知。
“我听说住在地藏阁的人这十五年来从未吃过肉,要想吃肉就必须用金子买。而且,一块肉要一两金子。
“十五年前,王二娘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住进了地藏阁,这就说明小娘子十五年没有吃过肉,她能把肉脯这么珍贵的食物给你当诊金,已经是很大方了。”
说完,苦玄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翻了翻油纸包里的肉脯:“这里面有十块肉脯,也就是十两金子,比你父亲的诊金贵多了。”
甄九“嘁”了一声,表情很不屑:“若不是在云悬寺,十块肉脯哪值十两金子?就算是白送给我,我也不要。”
“那这些吃食要怎么处置?”
“扔了。”
话刚出口,甄九就反悔了:“等等,文殊阁中不是有人养了只猫吗?把这些东西送去给那只猫吃吧。”
于是,苦玄准备封好油纸包,送去给猫。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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