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磕头道:“请陛下赎罪。”
赵淳载点点头道:“嗯,如此看来,皇儿所言有理。你等也是为了江南百姓着想,何罪之有?”
吴令广与原若海齐齐道:“谢陛下……”
赵明庭与他二人退下时,三人对视一眼,赵明庭目光泛着冷意。
玉阶之下,陈同非又道:“启禀陛下,说起造桥钱,臣有一事要禀报。”
赵淳载示意他说下去:“陈卿但说无妨。”
“陛下,布日固德五月来京朝见,带来今年的第一批牛羊,只是依照《四门塔协议》的十五年之约,协议早已过了约定的期限,此次是不是应该提醒布日固德,毕竟蛮族贪得无厌,我大魏没有义务一直扶持他们。”
此话一出,群臣点头称是,赵淳载却没有立马回答,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这时又有官员上前道:“陛下,臣附议。东胡的牛羊几乎侵占了我大魏全部的畜牧贸易,许多百姓被迫舍弃这项赚钱的营生,寻常人家中喂养的一般也都是耕作用的老黄牛,若一直这样下去,能吃肉的牛羊岂不是要在我大魏灭种了吗?”
另一官员说道:“陛下,要说派去汉医是出于仁义,这也没什么,但这将近二十年来,蛮人的数量激增,有不少都被东胡王廷充作兵力。如此明目张胆,根本没把大魏放在眼里!”
——“陛下,东胡人要我们每年替他们灭狼,他们自己何尝不是一群生性贪婪的恶狼。近几年愈发得寸进尺,还要我们替他们修水库,开垦荒地,陛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听说布日固德此次前来,还要求娶我大魏的公主,要与我大魏和亲,真是竖子也!自古以来中原与蛮族和亲、为求和平送女人去边塞都是一种示弱的象征,东胡人张狂,实在该杀!”
……
“够了。”
群臣一个接着一个正说得慷慨激昂,忽然赵淳载沉声打断了他们!他面色如黑云般阴沉,吓得无人再敢吱声。
徐谨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心猛烈跳动一下。她看向站在最前面的陈同非,手有些微的颤抖。
这时,一只大手突然覆了上来!因为酒喝的多,这只大手温暖的很。徐谨稍稍安心,但手却一动不敢动,手心全是汗……
赵淳载浑厚的声音又响起:
“《四门塔协议》对双方都有约束,东胡人有野心朕岂会不知,就因为是这样,朕才会对他们处处忍让,不能让他们有发兵的理由。”
“一旦东胡发兵,西边的匈奴联动,东南、西南也不安生,大魏岂不是又会陷入二十年前的动荡?”
“当初先皇为何签订《四门塔协议》,若是有其他办法,便不会有它的存在。”
“忍到此时,尔等却说不能忍了,那这二十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大战若起,谁能负责?是你陈大人?是江大人?是谢大人?还是你谭大人?”
被点名的几人冷汗涔涔,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赵淳载厉声道:“你们,都担不起那个责任!”
“当年南越国企图吞并闽越国,武帝不顾群臣反对,坚持出兵助闽越击退南越;坎具提贫瘠,每年不过向我中原进贡一两五钱砂金,在常人看来,不抵富贵人家一顿饭的银两。但后来克什米尔王国侵犯坎具提,中原举兵驰援坎具提,克什米尔王国大败。”
“得江山者,抚定中原,视天下为一家,不论姓氏种族,不论血缘地远,只要顺天循理,承认我大魏为尊,以我大魏为依附,朕都可以接纳。”
“我中原地大物博,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就是,大国风范!”
“维护天下安定祥和,百姓免于战争疾苦,朕所做之事,也许罪在当代,但,必定功在千秋!”
“此事尔等不必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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