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没有力气回应,只闭着眼点了点头。
燕家主神色更为担忧,“父亲也太不小心了,怎能让人在泉水中投毒,那里可只有您一个人啊。”
大长老撑起眼皮,看着儿子的眼神带着些许质疑。
“你这话是何意?”
燕家主低下头,却没有让步的意思,低声道:“孩儿只是觉得以您的性子不该有次疏忽,况且后山天泉那种地方,岂有混进外人的可能性?”
“听你的意思,你在怀疑老夫无病呻吟?”大长老声音更沉了几分,“放肆!”
他脸色虽白,但武功底子尚在,发起火来声音浑厚,空旷的前堂回荡着他威严的呵斥。
燕家主连忙行礼,“父亲息怒,是孩儿失言了。”
大长老再次阖上眼。
燕家主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孩儿已有怀疑的人选,正是景瑢那位遗孀,南诏定南王府的遗孤,宁曦。”m.
大长老嗯了一声,“她的命运多舛,倒是个可怜人。”
“父亲,现在燕祟山上只有她一个外人,再加上定南王府和我们结过梁子,她很有可能对您下手。”燕家主道。
“我还记得当年她爹娘上山时,她才三四岁的年纪。”大长老睁开眼,幽幽道:“若是她一早就知道此事,也不会等到现在景瑢过世后再独自上山来寻仇。”
燕家主声音又低了些,“父亲别忘了,她是景瑢的遗孀,景瑢与我们……”
大长老神色郑重,思量半晌,他还是摇了摇头,“景瑢已经不在了,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将此事交托旁人,说不定那位宁姑娘连他与我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
燕家主皱了皱眉头,“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测,综合来看,还是宁曦的嫌疑最大。”
他顿了顿,叹气道:“当务之急,还是要让二长老为您调理身体,只要您的身体无恙,料暗处那人也不敢胡来。”
父子俩正相对无言时,外面忽然跑来一名侍卫。
“家主,大长老,后山发现了这个。”侍卫递来一枚精巧的荷包。
大长老拿在手里,眯着眼睛细细端详,“像是女儿家的玩意儿,看针脚不是我们燕祟山自己的手艺。”
他将荷包递给燕家主。
燕家主眼神触及荷包的一瞬间便僵住了。
“父亲……这是小荷的东西。”燕家主直愣愣地盯着荷包,手指轻轻摸索着上面的刺绣,忽然放回到桌上,手攥成拳隐与袖口之下。
“小荷的东西都在景瑢那里,难道说是他身边人偷偷潜上山下的手?”
大长老也看着荷包,半晌道:“他回来了。”
“什么?”燕家主眉心一跳,假笑了下,“父亲您在说笑吧,他已经死了。”
“对,他已经死了,之前是,以后也必须是。”大长老看着荷包的眼神愈加冰冷。
宁曦在前厅外等了许久也不见燕家主离开,她找不到单独见大长老的机会只得先行离去。
然而第二日一早,大长老便派人来传她前去见面。
宁曦被收走了所有的武器,穿着从燕云笙那抢来的白衣步入空荡荡的前堂。
不多时大长老拿着一本薄册走了出来。
宁曦还没等见礼,大长老便将手里的册子递到她面前。
“这是景瑢在燕祟山的名册,里面有他出生后所有的记录,他在十几岁时下山,所以只有这么多。”
宁曦愣了愣,接到手翻开第一页。
与景瑢名字并排的是一行冰冷的字迹。
天资平庸,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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