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好像要下雨了。”
夏日的北境终于也开始升温,一年之中唯有夏季秋季最适合捕鱼,此刻气候适宜风平浪静,催得萨丁女国哈蒙德分封国暖港的渔人们纷纷忙碌起来。
不少萨丁女国的女性在自家丈夫的注视之下扬帆起航,承载着希望,拖拽着渔网为一家换来生计。
此刻的北境梧桐树蓬勃发展,纳黎一夜之间的崩溃使得萨丁女国几乎放弃了抵抗,重新开始全境容纳原本已经式微的霜凤凰信仰,然而信仰只是和平演变的第一步,任谁都能看出,分封的腐朽王权正在凤凰的羽翼之下逐渐减弱
兴许要不了几代人,萨丁女国便又会重回梧桐树的怀抱,届时的北境也将如南大陆那样重归一统。
但这一切似乎都与暖港边缘处那位穿着粗麻衣物、梳着一头雪白的马尾的萨丁女国人毫无关系了。
“阿拉吉娜小姐,我们先出发了!”
周遭的背着鱼叉拎着鱼桶的渔人们笑呵呵地如果与她打了招呼,让那面无表情的如贵公子的女性稍稍点了点头以示尊重。
她打量着海港外面美丽的景色,停顿片刻后她才拎着几扎一直放在脚边的啤酒走向港口,靠近她那艘停靠在岸边的不大不小的渔船。
甲板上,一位披着一身毛披外挂的俊美男人正赤着足擦拭着甲板。
其垂下的黑发被海风微微拂动,因而露出了他好看至极的侧颜,正是来自纳黎的绅士,费舍尔。
只是远远看着那在甲板上忙碌的背影,阿拉吉娜的嘴角便止不住地抬起,就连脚步都止不住地轻快了一些。
阿拉吉娜轻轻跳上了船,惹得船身微微摇晃,也让低着头的费舍尔回过头来笑着看她,
“你回来了啊。”
“啊”阿拉吉娜脸色微红地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又举起了手中拎着的啤酒,“.我买了酒。”
“这样啊,之后启航的时候可以喝。”
“嗯一切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阿拉吉娜神色期待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将酒拎到了一旁的船长室边上放好。
费舍尔虽然也经常来北境,但去梧桐树的频次多些。
原先阿拉吉娜也一直待在那,但许久之后还是觉得不自在,便又回来了萨丁女国,只偶尔回去看看在那生活得不错的姐妹们
至于她自己?
她不缺钱也不缺势力,便求个来去自如,体验各种各样的生活,同时和费舍尔体验有一个家的感受。
此刻便是如此的,她和费舍尔就像是萨丁女国的渔民夫妇那样在海边准备着出海。
北境的渔民一旦出海便会连着十天半个月不回来,直到打捞到了足够的鱼获才会返程售卖。
嗯,不过与其他萨丁女国人不同的是,她不需要与其他姐妹独自出海而留自家丈夫独守空闺。
毕竟萨丁女国渔民的男人一般会留在岸上照顾孩子,不与妻子出发去外海颠簸,而她受不了寂寞。
“嗡嗡嗡!”
引擎发动,渔船被水底的力量推动着走向大海深处,感受着和煦的海风吹拂过脸庞,费舍尔便又觉得身上的毛披碍事,便轻轻解开系带露出了他的上半身,感受起了微风拂过身躯的快意。
此刻世界一片静好,就连景色也变得怡人起来。
明日香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茉莉的身躯,但要恢复可还需要一些时日,让他颇为担心。
不过除此之外一切无事,便也有了惬意的资格。
哪知身后,阿拉吉娜看着费舍尔露出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却又倔强地瞥了一眼近海处似有若无的其他船只,生怕有什么登徒子女性在远处偷窥,分享此刻她本应独占的绝色。
还是放心不下,她便悄悄地走到了费舍尔的身边,拿起了他放下的毛披,原本是想要给他披上的,但望着他背上的肌肉线条,她那握着毛披的动作又转而为攥,随后从那毛披中伸出了手指,轻轻点了点费舍尔的肩膀。
“啊?”
费舍尔疑惑地转过头来,却只看到了阿拉吉娜欲言又止的表情,
“.”
她微红着脸,只指了指旁边的船长室。
意思很明显:走,跟我进屋。
费舍尔张了张嘴,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视线里的港口,无奈笑道,
“咱们才出港口呢,不是要出去捕鱼吗?”
阿拉吉娜思考一下,也觉得自己是否是太急了,这都还没出港呢,至少也等到航行一段时间了再说吧。
但最终还是妹妹主导了大脑,驱使着她说道,
“.时间,足够的。”
“.”
语罢,便又拽着无奈的费舍尔去了船长室,没过多久船只就熄了火,顺着海风微微摇晃起来。
这一天正是六月二十日。
六月二十一日,没出港。
六月二十二日下雨,再休息一日。
六月二十三日,阿拉吉娜说,是时候出港去捕鱼了,费舍尔也认为不能再如此耽于享乐了。
六月二十四日,未出港。
六月二十六日清晨,发动机的轰鸣终于再度响起,此刻近港的海域上似乎只有他们一艘船了。
神清气爽的费舍尔倚靠在甲板边上,看着四周不断掠过的海景,他不由得对着船长室内的阿拉吉娜问道,
“为什么会突然想回到萨丁女国来了?还是待在海边我还以为漫长的海上生活已经让你腻了。”
此刻的阿拉吉娜没有扎高马尾,因而白色的长发便自由地散落而下,有了海风的形状。
她伸手将一缕白发捋到耳后,看着海平面上将升未升的半截太阳,轻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以前随姐妹们下船的时候我也以为是我腻了,但在梧桐树待久了我才发现,是她们腻了,而不是我腻了。”
费舍尔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那里不好吗?”
“.其实没有什么地方不好的,硬要算起来,就连我身后的故乡,我母亲的分封国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不知为何,在我的内心中总有一种停留不下的冲动。”
阿拉吉娜摇了摇头,知道费舍尔是在担忧她与瓦伦蒂娜之间的矛盾,她善解人意地看向了费舍尔,解释道,
“费舍尔,在北境有悠久的豢养观赏鸟的传统。雪原林间中各种稀奇的鸟类都被贵族们捕捉关在了笼子里,娇生惯养地招待以培养它们美丽的羽毛。而在这其中,曾经有一种很独特的鸟,叫做‘笨羽’。”
“笨羽?”
“啊鸟如其名,它们全身都是蔚蓝色,生活在海边,吸引了不少沿海分封国贵族的注意力,于是便有售鸟的商人将它们抓住,关在了笼子里卖给贵族们观赏。但是这种鸟有一种独特的特性,它们无法被关在笼子里。大多数笨羽在成年之后就会固定往同一个方向飞,一直飞一直飞,直到飞到死为止那个方向,就是大海的方向。”
阿拉吉娜看着远处的海平面,轻声说道,
“关在笼子里的笨羽并不会抑制这种冲动,哪怕是用脑袋去撞笼子,哪怕是撞死自己也要朝着海洋的方向振翅,也正是因为这种特质,它们得名笨羽。没人知道它们为什么要朝着海洋飞,甚至于是没有父母教导的、人工养大的笨羽也会朝着海洋飞去
“因为这种性质,再加上这种鸟儿本就平庸,外貌上比不上传统的观赏鸟,不够好看也不会学舌,属于是赏之无色弃之可惜的品种,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养它们。每年的潮起潮落的时候,海边的渔民们便能看见它们成群结队地离开岸边,朝着一望无际的海洋飞过去,谁都知道,海的那边是等待它们的是死亡
“而在渔民的眼中,它们不仅仅是愚昧的,它们还被称之为‘自由鸟’,因为它们平庸不算好看的身躯中寄宿着每一个被现实枷锁禁锢的人那渴望自由的灵魂。”
费舍尔张了张嘴,看着眼前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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