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思索着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卿儿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儿看看顾燕飞,心头如同被针刺般,一阵锐痛。
她眸中露出惊恐之色,泪水急速地盈满眼眶,凄婉地哀求道:“这位姑娘,你能救他是不是?”
“稚子无辜。”
“你们别迁怒他。”
卿儿的眼睫微颤,两行清泪滚落她清淡如雪的面颊,宛如滚于昙花花瓣上的夜露。
而这一幕似乎刺激到了许珞,许珞一边挠着自己的皮肤,一边喊道:“娘,你干嘛要求她!”
韦菀罔若未闻,怔怔地看着许珞身旁的这名青衣女子,终于将这张脸与记忆中的一张脸庞重叠在了一起。
她终于认出了对方,脱口道:“你是玉卿!”
卿儿蹲在地上抿着樱唇,一言不发,那莹润如玉、白皙胜雪的面庞楚楚动人,袅袅娜娜。
这个时候,沉默便是承认。
旁观许久的卫国公夫人蹙眉问韦菀道:“阿菀,你认识她?”
“她是许彦从前的通房丫鬟。”韦菀艰难地说道。
九年前,韦菀嫁进吉安侯府后不久,就曾问过许彦,要不要给玉卿一个名份。
像他们这样的勋贵人家,男子在大婚前有一两个通房太正常不过了,韦菀并没有在意。但是,当时许彦亲口对她说,他把人放出府了。
曾经,韦菀一直以为是许彦对她的尊重,哪怕她婚后两年没有怀上子嗣,许彦也不曾纳妾。
她又何曾能想到原来许彦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卫国公夫人的表情更冷,黑着一张脸冷声质问道:“许彦,你既然已经有心上人了,为什么还要来卫国公府求亲?!”
他们韦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多的是人求娶,但凡许彦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愿,韦家绝对不会勉强。
“……”许彦另一手搂住了玉卿,沉默不语,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一直喜欢玉卿,可他也知道玉卿的身份实在太低,不能当正室。
当时,他还是吉安侯世子,为了爵位的承袭,他需要有一个嫡子。
所以,他只能顺从父母的安排,与韦菀定了亲,想着等成亲后,就可以纳玉卿为妾。
可没想到,就在他随韦菀三日回门的那一天,玉卿独自离开了,下落不明……
每每想起那段苦涩的往事,许彦就觉得心口像是被剜去一块肉似的疼痛难当。
“爹爹,我好难受!娘,我痒!”被许彦抱在怀里的许珞简直要哭出来了,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
他赤裸的后背上的赤红色瘢痕就像渗出了滴滴鲜血一样,就仿佛这张“鬼面”在哭泣着……
又是一阵阴风突起,将那油灯的灯火几乎吹熄,灯芯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火光,屋里陡然间暗了不少,连周围其他人的五官也变得阴森诡异起来。
玉卿彻底慌了,六神无主地跪倒在地,重重地对着顾燕飞磕了下头,乞求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儿吧,他只是个孩子。”
只要她的儿子平安无事,她愿意付出一切。
她一派慈母之心,颇有几分感天动地的悲怆。
顾燕飞的唇角始终微微弯起,让人看不透她的喜怒。
“那也只是个婴儿而已。”顾燕飞意味深长地说道,双眸锁住对方的视线,“尸骨不全,何以往生。”
“……”玉卿的瞳孔翕动,额头磕得微微发红,眼神又变得恍惚起来,似乎又听到了女婴不甘的啼哭声。
尸骨不全,何以往生?!
那女婴不能投胎,便会缠着她的日子,不死不休……
玉卿心头苦涩,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少顷,才轻声地吐出几个字:“在……在乱葬岗。”
即便她的声音低若蚊吟,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听得相当清楚。
韦菀咬牙切齿,雪白整齐的牙齿被她咬得咯咯作响。
玉卿垂下了眼眸,一手再次攥住了许彦的衣袍,双眸中又噙满了泪水,讷讷道:“是那孩子身子太弱,没有养活。”
缩成一点的灯火又慢慢地变亮,摇晃着燃烧在油灯上,光影交错。
“是吗?”顾燕飞意味深长地叹道。
“娘!”许珞尖声喊道,身子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白微微翻上,脊背挺直,那样子诡异至极,仿佛鬼上身似的。
“珞哥儿,你别吓娘。”玉卿吓得几乎心神俱灭,心疼得不能自己,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她完全无法思考,激动地又道:“她是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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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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