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康王,绝对不能让长房把家产都分走了。”
先前,因为长房只分产业的一成二,王氏也就没藏着,把家里的那么多账本全都大大方方地拿出来,想分得光明正大,也免得长房因为到手的产业太少,闹起来。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了!
王氏的心里是又悔又急,悔恨的毒牙像在噬咬着她的心。
她错了,她就不该那么实诚,就应该藏一些的。
大伯走的时候,顾渊还不满十岁,对侯府的家业肯定没头绪,就是她藏下一部分账册,顾渊也发现不了。
可现在,悔之莫及。
顾云嫆对王氏已经有了心结,也没法违心地去安抚对方,只平静地说道:“我进去看看。”
王氏此刻早就乱了心神,根本没注意顾云嫆的冷淡,连忙放开了她的手,想催促她赶紧进去。
话还未出口,就听厅内传来族长苍老沉稳的声音:
“还有一件事,顾宣一脉须得正嫡庶才行!”
“元配是元配,继室是继室。哪有像如今这般混在一块儿,乱糟糟的。”
“哎,成何体统!”
最后是一阵幽幽的叹息声响起。
“元配?继室?”顾云嫆疑惑地微微蹙眉,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这一迟疑,顾云嫆就收住了步伐,停在了廊下,目光朝厅内的族长方向望去。
族长浑然不知厅外又多了一个人,还在振振有词地说着:“族谱也要改!”
“这世上哪有把元配的独子记在继室名下的道理。”
族长心里暗暗觉得顾宣这事做得有些莫名其妙,其他族老们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可现在顾宣早就不在了,计较这些也于事无补。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亡羊补牢。
顾太夫人头上的五翟冠又是一阵激烈的乱颤,激动地反驳道:“我不是继室!”
“戚朝宁是……”
“替身”这两字到了嘴边,但在她嘴里转了三转,终究没出口,最后硬生生地换成了另外两个字:“媵妾!”
“她是我的庶姐,不过是一个媵妾而已。”
这几句话,顾太夫人说得咬牙切齿,脖子上凸起一根根细细的青筋。
她已经很久没有提及长姐的名字,此刻念出口时,感觉是那么生涩,就仿佛上一次喊这个名字是上辈子的事了。
戚朝宁。顾燕飞在心里默默地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与顾渊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原来他们的亲祖母名为戚朝宁。
顾太夫人高傲地昂着脖子,语声如冰,满含轻蔑,看着族长以及族老们道:“戚朝宁是贱妾所出,你们顾家真要认一个庶女为嫡妻元配吗?”
顾太夫人的身板挺得笔直,那双苍老浑浊的眸子里迸射出异常明亮的光芒,神色间明显带着高高在上之意。
这是她身为世家嫡女的骄傲!
在戚家,她是主,长姐也不过是个奴婢罢了!
族长气定神闲地拈须,只略略挑了下眉头,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把顾太夫人梗了一下。
“……”顾太夫人的脸色再次僵住了,唇角绷如铁,再次被族长堵得哑口无言。
顾太夫人出身颍川戚氏,最讲究嫡庶尊卑,在她心中,像庶女这样的身份,根本就没资格成为侯门宗妇。
可族长压根儿不在乎这些。
顾家起于微末,族长小时候长于乡野,家贫时,连树皮都啃过,后来战乱时,易子而食的事也见过。
娶个庶女为正室又算什么?
族长懒得再与顾太夫人多说这些有的没的,对着族老们又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开祠堂,了结了这件事吧。”
族老们皆是没有异议,纷纷颔首,全都起了身,根本就没有人在意顾太夫人是赞还是反对。
顾太夫人嫁进侯府三十几年,这些族人从来就对她敬着、尊着,陡然间,像是天崩地裂,她瞬间从云端跌至深渊。
这些顾氏族人的眼里再也没了她的位置。
就像是她活着,却又没了存在感……
对于顾太夫人而言,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不……”
顾太夫人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愤慨、不甘、屈辱等等的情绪交织成一股熊熊燃烧的心火,再次直冲向脑门。
她起得太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晕眩感席卷全身,脚一软,身子也摇摇晃晃的,踉跄地往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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