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因着周鹤川今早要考核学生,林六娘作为他的妻子便留下来照看。
送果糕的事情交给了周寡妇和孙二翠。
说实话,林六娘也有些好奇,周鹤川会如何考核学生。
在此之前,村长把报名的名单松了过来。村里一共有三十多户人家,共有十八个适龄学童,但是这里只报上了十五个。??TTㄗS://м.メXDSDQ.Сòм
剩下的三家都是村里条件比较好的人家,觉得周鹤川年纪轻轻,不过是浪得虚名,如今又是个残废的人,容貌有损。因此不愿意把孩子送过来,宁愿排队等县里私塾的名额。
到了早上卯时,周家的院子里却只到了十四个学童。那第十五个学童在卯时一刻时才不紧不慢地被母亲送了过来。
“周秀才,真是不好意思,今日早上被我给忙忘了,还请您见谅。”妇人一进门就朝着周鹤川赔不是,但脸上却没什么歉意,似乎也不认为“迟到”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再瞧她身边的儿子,一脸不情愿之色。怕是忙忘了是假,小儿懒惰不愿起床是真。
周鹤川把时间设置的这么早,本就有筛除懒学之人的想法。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周某对学生要求严格,不收意志软弱,怠惰因循的人,还请夫人另请高明吧!”
“哼,不收就不收,我还不稀罕哩!”妇人一听儿子被嫌弃了,立刻变了脸,拉起儿子气冲冲地走了。
今日周鹤川只打算收十个学生。他对于怎么挑选学生心里也早有章程。
他的面前放置有一张书案,用一方砚台压着一叠宣纸,上面是他早早抄好的教材,也是他今天考题的内容之一。
周鹤川抬头看向这十四个儿童,最小的是自家的周小牛,只有五岁,最大的是村长家的小儿子李顺,今年十二岁。
李顺看见周鹤川扫过来的眼神,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十四个儿童分成两排站在他面前,除了周小牛和李顺以外,神色都有些拘谨。
他们早就听说过周秀才的厉害,在来之前被家里人百般叮嘱,要听从周秀才的话,认真读书,像周秀才一样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周鹤川先道,“我今日只准备收十位学生,只有通过考核的人才可以留在学堂……你们中间可有已经识字的人?站到前面来。”≒Йtt卩S://м.メXDSDQ.Сò╃
有六个儿童站了出来,三个是林六娘认得的面孔:村长家的李顺,钱大夫家的钱决明,还有自家的周小牛。
除了周小牛以外,其他几个都是年纪稍长的儿童。
剩下的儿童站在原地,脸上有些惶恐,和那些已经识字的儿童比起来,他们毫无优势,周秀才会不会因此不要他们?
周鹤川看出了这些小孩子的不安,及时安抚道,“我只是了解一下大家的情况,今日的考核和从前的学习并无关系,是否留下还要看你们今日的表现。”
周鹤川拿起桌上的一叠宣纸,交给了林六娘,“六娘,帮我把这些宣纸发给后面的孩子。”
林六娘会意,把这些宣纸分发给了刚才没有站出来的儿童,发的时候林六娘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只是一些《三字经》的简单内容。
这些儿童接过纸,好奇地看着纸上的内容,他们还不认字,但见这字写得行云流水,力透纸背,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位周秀才更增了敬畏之心。
周鹤川给他们的纸上只抄了《三字经》的第一部分,约两百多字。周鹤川带着他们简单读了几遍后道,“半个时辰后,我来检查背诵情况,背得一字不差的人才算考核过关。”
这八个儿童,年纪都在六七岁左右,最是心不定的时候。半个时辰,既是考验他们的记忆能力,更是考验他们是否能全神贯注。
周鹤川和这八个儿童说完后,转向了刚开始站出来的那六个儿童。
这六个儿童刚才站在一边等候,有一两个面上稍泄露了几许不耐之色,似是不理解周鹤川为什么在这几个还不识字的儿童身上花这么长时间。oo-┈→нㄒt卩S://м.メXDSDQ.С○╄→
周鹤川把他们的神色收入眼底,心里有了数。
他说,“你们既然识字,想必在家中已经学过《三字经》了,现在我叫到名字的人,到我面前背一遍。”
周鹤川第一个叫的是钱大夫的儿子钱决明。
钱决明今年九岁,年纪在这些儿童中不算大,但是看着却是最沉稳的一个。
他先给周鹤川稳稳地行了一个礼,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棵小雪松,昂首挺胸,从容不迫地背完了整篇《三字经》,中间未有一丝停顿,也不曾有一处差错。
“不错。”周鹤川微微露出笑意,但是他并没有宣布钱决明通过考核,而是继续问道,“《三字经》中有‘幼而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一句,你如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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