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了琐碎枯燥的测量工作。
墓室外的地面上老吴正跟沈魏风大声抱怨。
“她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工作方式!我们中国的墓葬不需要外国人来指手画脚!扫地缝子,她怎么不回自己家扫去?拉着我们十几个同志这样的大冷天陪着她在这里胡闹!”老吴越说越激动,脸都气得煞白。
沈魏风不是念在老吴在所里奉献了大半辈子当时就要和他吵起来,可想了想老吴这个年纪,成长的特殊环境,又只好耐下性子来跟他解释。
“吴老,这种工作方法是我同意的,也是我提出的,苏副队长因为在国外多次参与过墓葬的发掘工作,熟知这种工作的流程和操作,所以我才特意请她来指导咱们的工作。你有什么气和怨都冲我来,如果还是不满,也可以跟老所长反映,甚至是往省厅里反映都可以,我完全能接受。但是,这个工作方法不能变!”
吴大军没想到沈魏风这次把苏筱晚摘得如此干净,而且还拿省厅的职务来压他,让他很是气恼,可他也看出沈魏风这次的决心如此艰巨,没有一丝妥协的空间,他稍稍想了想,气得呼哧带喘地沉默了一会儿才极不情愿的回了一句。
“唉!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们就是出苦力的!受苦的命!”说完又返回墓里继续工作。
蒋宇在车跟前守着,早听见老吴在沈魏风跟前大呼小叫地,眼看他碰了一鼻子灰回去,走过来提醒沈魏风。
“你这会儿说他说得挺爽的,小心穿小鞋的是苏副队长。”
沈魏风冷哼了一声也不搭理蒋宇,低头继续登记装箱。
这天全队十来口人午饭都没回去吃,奋战到天黑也只完成了原定计划的十分之一不到,其中还没有把沉积在固化泥状物中的计算在内。
疲劳写在每一个拖着沉重步子往驻地走的队员身上,所有人除了身体上的极度疲累,还有因搜索微小细碎文物碎片而产生神经紧绷感迟迟无法退去后的力竭。
蒋宇整个人也累得不轻,跑到沈魏风跟前诉苦:“这个搞法真的是太累了,上午还有人抱怨,下午都不吭声了,都累惨了,要不明天原地休息一天吧,连轴转怕是吃不消。”
“我中午已经通知厨房晚上加餐了,大家回去好好吃顿热乎饭,睡一觉就好了。都是正当年的大小伙子们,难不成还比不上队里的两个女同志?”沈魏风说着看向走在前面的苏筱晚,蒋宇也看了过去。
确实,苏筱晚这一天下来,测量、清理、登记,甚至拍照,做比例尺,一样都没少干,还要时不时指导墓里的队员如何正确测量不规则文物碎片。
可现在看起来,她步伐轻快,精神饱满,一路和小雯又说又笑,和周围垂头丧气的男爷们儿比起来差异巨大。
“哎,她怎么这么好的精力?平时看着苏副队长病病殃殃很瘦弱的样子,没想到啊!”蒋宇觉得苏筱晚对他或者他们整个考古队来说都像一个神奇的未解之谜,以前顶多觉得她掌握着神秘的机关术,挺天赋异禀的,如今连体力也令人啧啧称奇。
“据她中午告诉我,咱们现在对这套工作流程还不熟,之前她参加的项目,一天的工作量是今天的几倍,考古学家都是直接吃住在墓葬旁边,有的甚至直接住在墓里边。”
“睡棺椁边儿上?!啧啧啧!”蒋宇惊奇地咂舌,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才好。
其实感到奇怪的何止蒋宇,沈魏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不解的不是考古住在墓里,而是苏筱晚这天翻地覆的巨变到底所为何来。
他决定早点回去洗漱吃饭,晚上去1号院与苏筱晚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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