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凭借麾下战意高昂的数万狼兵应当能够顺理成章的拿下眼前这座毫不起眼的小城,但却不曾想遭到了城中那兵备副使的全力阻击。
毕节不过弹丸之地,城中官兵满打满算也不过数百人,却在那名兵备副使的带领下硬生生的坚持了整整一日。
直至太阳落山之后,他们水西狼兵方才凭借着绝对兵力的优势,拿下了这座满目疮痍的小城。
"不知好歹.."
微微摇头,安邦彦将那名宁死不降的武将面容自心中抹去,呼吸也是逐渐恢复平稳。
识时务者,当为俊杰。
如今的他已是拿下了毕节卫,已然能够与乌蒙、乌撒、东川、镇雄四地遥相呼应。
其中,乌撒府土官安效良本就是他水西支脉,自是不用多说,遑论自己眼下已是攻破了毕节城,随时能够顺着长江逆流而上,抵达永宁宣抚司。
而镇雄府自嘉靖年间被改土归流之后,便是与朝廷派来的"流官"争执不断,数十年间不知有多少位"知府"无故失踪或者暴毙,罕有全身而退者。
如今自己兵峰正旺,声势浩荡,一向不甘寂寞的镇雄府芒部土司应当也有极大的可能出兵相助。
倒是与云南沾益州毗邻的东川府及乌蒙府,颇有些棘手,毕竟黔国公府声势虽然不比往昔,但两百余年的"积威"摆在那里,谁也不敢轻易放肆,更别提昆明府尚有"镇南将军"鲁钦亲自坐镇。
那位,可是间接导致"梁王"奢崇明不足数月,便是兵败身亡的狠人呐。
如此种种之下,乌蒙府和东川府起兵相助的可能性便是大大减小了。
"阿爸.."
正当安邦彦想入非非的时候,其长子安武功有些沙哑的声音便是在其耳畔旁响起。
"唔,回来了?"
闻声,安邦彦便是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的万千思绪隐去,转而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长子身上。
因为兵贵神速的缘故,昨日傍晚拿下脚下的毕节城之后,他便是当机立断的将自己长子派出,令其前往永宁宣抚司的方向打探消息。
自奢崇明败亡之后,这偌大的永宁宣抚司便被朝廷改土归流,设为永宁州,但境内仍以夷人为主,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夷人。
"回来了阿爸。"迎着安邦彦颇为关切的眼神,一夜未睡的安武功重重点了点头,眉眼间虽无倦色,但声音中却满是凝重。
"什么情况?"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只是一眼,安邦彦便知晓自己这永宁州的情况怕是不如自己想象中乐观,否则自己的长子却不会这般凝重。
果不其然,安武功接下来的话语,瞬间便让安邦彦嘴角的狞笑消失的无影无踪,眉头也是皱到了一起。
"阿爸,几日之前,四川巡抚朱燮元派遣及麾下大将,四川总兵林兆鼎领兵驰援永宁州,并于各府县征调军民。"
"瞧这架势,怕是要在永宁州,与我大军决一死战了。"
咯噔!
待到安武功将话说完,安邦彦心中便是一沉,一双惊疑不定的眸子也是不由自主的望向成都所在的方向。
在他的设想当中,决战的地点当在成都府外,最次也是在长江重镇,泸州城外。
毕竟明眼人都能够瞧得出来,仅凭一座三面环山的永宁城,根本挡不住来势汹汹的水西狼兵,更别提其背后还有蠢蠢欲动的乌撒府,镇雄府等土司为后援。
但四川巡抚朱燮元却派遣重兵驰援永宁州,其背后隐藏的深意,不由得令安邦彦产生了些许迟疑。
彼此"明争暗斗"十数年,安邦彦深知这位四川巡抚的本事,绝非昔日那些酒囊饭袋可比。
其看似荒诞的行为,定然藏有某种不为人知的隐情或深意。
"我知晓了,你且下去歇着吧。"
不知过了多久,安邦彦方才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一夜未睡的长子先行下去休息,他要好好谋划一番。
那朱燮元究竟是出于何故,竟然认为凭借一座三面环山的永宁城,便能够挡住自己麾下的数万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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