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
四月下旬,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空气中夹杂的寒意仍有些袭人。
低垂的穹顶之下,一面明黄色的日月军旗随风摇曳,矗立在贵阳城头。
军旗之下,十数名甲胄齐整的士卒簇拥着贵州总兵许成名立于城垛之后,表情十分凝重。
按照常理来说,贵州巡抚王三善驰援广西尚未回返,贵阳城便应由左右两位布政使主事,轻易不会发生如眼下这般‘‘喧宾夺主’’的情况,但驻扎在鸭池河畔半月有余的水西狼兵来势汹汹,两位布政使早已吓得魂不守舍,自是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水西狼兵已然越过鸭池河畔!
也许是顾忌贵阳城中的官兵倾巢而出,这些压抑了许久的水西狼兵们并没有展现出往日的疯狂,行军速度较为迟缓,始终维持着森严的军阵。
但纵然如此,远处天际线上犹如蚁群一般的队伍仍是给了城头众人莫大的压力,不时响起的喊杀声和战鼓声更是平添了一分肃杀之感。
难道说总兵大人的预估有误,这些水西狼兵的真正目标还是众人脚下的这座城池?不然气势何至于这般冲天,甚至军阵中不乏盾车和攻城云梯这等大杀器。
‘‘许总兵,’’不多时,面色惨白的左布政使跌跌撞撞的行至近前,哆哆嗦嗦的指着城外的黑影,颇为绝望的说道:‘‘这些水西狼兵莫不是疯了?真的要来攻我贵阳府城?’’
虽然前段时间,众人在水东土司族长宋万化面前表现出了绝对的强势,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但文官心中却是清楚,如今的贵阳城实在是外强中干。m.
贵州巡抚王三善驰援广西的时候,将麾下最为精锐的白杆军尽数抽调一空,虽然贵阳城及邻近府县均有不少卫所官兵驻扎,但水西狼兵倾巢而出,来势汹汹的情况下,其余府县怕是连自保都难,岂会主动前来拒敌人?
仅凭贵阳城一己之力,就算能够短暂的坚守一段时日,但最终也难逃败亡的命运。
‘‘总兵大人,卑职请战!’’
未等贵州总兵许成名有所反应,其身旁一位身穿甲胄的武将便是在文官有些惊愕的眼神中,拱手说道。
水西狼兵来势汹汹,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趁着其阵型尚有破绽,主力仍在渡河的当口主动出击。
如此一来,便能大大缓解贵阳府城将要面临的压力。
‘‘不可,此举过于冒险。’’
‘‘城外狼兵行动迟缓,阵型齐整,分明是有备而来,说不定就在等着我等自投罗网!’’
很快,另一位武将便是表示了反对,其言论也是得到了城头官兵不少的支持,皆是默默点了点头。
虽说他们这些年操持不断,但终究没有经历过战场的考验,大兵压境之下,心中难免有些胆怯。
所有可能,他们更愿意待在这城高池深的贵阳城中。
不说别的,起码城头上的这几门大炮便会给予他们莫大的安全感,总好过在城外与那些茹毛饮血的夷人真刀真枪的冲杀。
‘‘这些该死的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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