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色才刚刚大亮,有些稀薄的晨雾于鸭池河波涛汹涌的江水之上升腾而起,空气中的寒意更甚。
距离水西大长老安邦彦领兵自老寨而出,陈兵鸭迟河畔已是半月有余,放眼瞧去,一顶顶帐篷拔地而起,入目尽是身材矮小的水西狼兵。
不多时,位于营地正中的主帐内传来了一丝声响,引得往来巡视的狼兵们皆是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在诸多敬畏的眼神中,面色狰狞的安武功躬身钻了出来。
兴许是头顶的烈阳有些刺眼,安武功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愣了半晌之后,方才缓过神来,一脸不耐烦的朝着身前的几名亲兵吩咐道:‘‘收拾一下。’’
闻声,几名亲兵忙是躬身应是,随后便钻进了安武功身后的营帐之中。
因为营帐中并没有点起烛火的缘故,虽然是白天,但视线仍有些昏暗,空气中更是充斥着一股男欢女爱过后的味道,很是不敢闻。
彼此对视了一眼过后,几名亲兵的脸上都是涌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但脚步却是没有半点停滞,仍是摸着黑,朝着营帐深处而去。
不多时,一名浑身赤裸的妇人便是暴露在几名亲兵的视线当中。wap.gΟиЪ.ōΓG
待到瞧清楚妇人身上的伤痕之后,几名亲兵表示有些遗憾的吧唧了一下嘴,本来还想着安武功享用完之后,他们还能跟着喝口汤。
但眼下瞧这样子,却是没有戏了。
想到这里,几名狼兵的眼神呼吸便是急促起来,他们在这鸭池河畔已是停滞不前半月有余。
但若是能够将河对岸的贵阳府城踏平,城中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不就都是他们水西的俘虏了嘛?
…
就在帐中狼兵想入非非的时候,安武功已是领着几名心腹自营地而出,行至鸭池河畔,死死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池,脸上的表情有些深邃。
早在半个月前,他便在自己父亲的授意下,领着族中绝大多数兵力到达了此地。
一时间,局势很是剑拔弩张,麾下儿郎的士气也是高昂到了极点,就连河对岸的官兵们也是如临大敌。
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自己的父亲迟迟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使得麾下狼兵的士气由最初的高昂亢奋转变为如今的有些萎靡,甚至于军中也是陆续出现了一些怨言。wap.gΟиЪ.ōΓG
纵然如此,安武功的目光依旧犀利,丝毫没有将军中的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中。
自己的父亲雄才伟略,哪里是族中这些狼兵短浅的目光可以比拟,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父子会越过鸭池河畔,围困贵阳府城。
但谁又能想到,有了昔日‘‘梁王’’奢崇明的教训之后,自己的父亲早已放弃了染指贵阳城的念头。
自己父亲真正的意图,乃是自织金关而出,强攻遵义府和平越府,将战火蔓延到四川境内。
须知,不同于一直被汉人握在手中的贵阳府城,遵义府和平越府在几十年前还是他们夷人的地盘。
万历年间,盘踞于此地的土司杨应龙起兵反叛,妄图雄据整个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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