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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觅安脸都羞红了,倒不是苏野夸得太用力,而是舞蹈服太过紧身,不宜展示。真正上台表演的时候,她是要穿古装演出服的,这紧身舞蹈服,是私下练舞的时候才穿的。
她想赶苏野走,苏野就往地上一坐。
冷觅安怒气值瞬间爆棚:“你过分了,真的过分了……”
苏野则一脸失落:“过几天我就要回大山里了,来之前我就知道我不会迷上大城市的繁华,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只是恰巧从这里路过而已。多年以后,回首往事,我甚至不会怀念这个城市以及这段时光。因为……它不属于我!”
冷觅安怒气全消,甚至有些心疼。
他要走了。
他不属于这里。
苏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十四年前,我父亲在东海一个鞋厂打工,他很傻,只会做鞋盒子,经常被老板找借口打骂扣工资。他从来不反抗,只想攒钱回家娶媳妇儿。”
冷觅安:“苏野……”
苏野:“我爸的智商属于忽高忽低那种,薛定谔的智商。2月2日,他在垃圾桶旁边捡到一个未满月的婴儿,就买了些豆奶粉把孩子抱回工厂宿舍,准备送给哪个没孩子的工友。”
冷觅安心脏猛地一抽,有点疼。
她抱着腿,坐到苏野旁边。
苏野的语调很平缓,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还没找到愿意领养孩子的工友,就被老板发现了。老板想夺走孩子,卖给什么人,树哥也不懂,只觉得孩子不应该被用来换钱,所以,他护住了孩子。老板恼羞成怒让人打他,往死里打那种,他瘸了一条腿,孩子毫发无伤。”
“半夜,树哥一把火烧了老板的小楼房,抱着孩子坐火车回了老家。”
“他也不敢再出门打工,害怕被报复,只能在老家的砖厂、煤矿、水泥厂打零工。孩子被他带得很好,他亲自给孩子做各种各样的小玩具,省吃俭用给孩子买新衣服,给孩子做好吃的,给孩子缝书包,给孩子剪指甲……一晃就是十四年。”
“树哥家里穷,瘸了腿还带着个孩子,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寡妇都嫌弃。但他没有怪这个孩子,非常非常疼他,从不让他干重活儿,更不让他受欺负。”
“有一年,孩子在学校被高年级的打了,树哥抱着雷管去对方家里讲道理,让孩子一巴掌一巴掌抽了回来。他说,我的孩子老子自己都没打过,谁敢欺负他,老子就炸死谁!”
“嘿!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我在学校横着走。”
苏野无比骄傲地朝冷觅安笑。
冷觅安已经哭花了脸,眼睛红彤彤的。
苏野递上纸巾,道:“为什么哭?我有一个好父亲!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一个走再远也想回去的家。挺好的!”
冷觅安抹着泪:“呜……你不是说骗我一辈子吗?为什么突然跟我说真话?害我哭,呜呜……”
苏野:“好吧,其实上面这些都是我编的。”
冷觅安摇头,继续哭,她知道这是真的,苏野好可怜……
苏野看着身旁的小白菜,说:“白菜,你好香啊。”
“噗嗤啵儿”
冷觅安哭着哭着突然笑出一个鼻涕泡,气得打苏野。
苏野享受着按摩拳法,笑望着冷觅安:“地上再努力的野猪,也拱不到长在天宫里的小白菜啊!是两个世界……”
这一次,冷觅安的目光没有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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