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把话说说清楚。以后数日的粮食贩卖均不在陈家名下进行,靠的是下面那一大帮子兄弟,可不能让他们白白干活,我估计老祖宗也不会在意我们这些个小打小闹的买卖,如果能扳倒金炎他们,陈家就算付出大笔银子也会在所不惜。所以这次卖米的差价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具体的分法?我也好给那些黑道兄弟一个说法。”
陈溯也道:“是啊,亲兄弟明算账,大家都出了本钱,也有一大堆手下眼巴巴看着。”
陈沿一阵头痛,心中大恨,但目前在紧要关头,只能作出让步,道:“那我们算一下,大致会有多少收益。”
陈溯道:“从六天前开始慢慢涨价,现在这块额外的收益差不多是一万两,如果再收来张路遥的粮食,我们手上左不多还有两万石,十天卖光不大可能,但卖个一万五千石问题应该不大,不考虑以后继续涨价,就按一百五十文一斤算,每石可以赚十一两,总共差不多十六万五千两,剩下的五千石按三两一石算,加上前面得的一万两一共是十九万两,扣去向水师买粮的五万六千两和其他粮食的本钱约二万多两,可以至少净赚十一万两,您看如何分法?”
陈沿心中一动,自己虽然是这里的陈家话事人,但身家却是连两万两都不到,如此厚利怎么可能不动心,便试探着说道:“你们看这样如何,我们每人分三万两,一万两给黑道的兄弟,还有一万两算是给家里一个交待。”
陈溯忙道:“我看可行。”
项琛却是心中不满,毕竟柳家的人都是他谈下来的,黑道的人也是他安排的,好在黑道在贩粮的过程中本就有利可图,到时还可以从分给黑道的那部分中攫取大半!便点头同意。
陈沿道:“那我们现在就把手头上剩余的的九千两散下去,让人分头去买下张路遥设在各处贩售的粮食。看来我们还要多筹点银两,钱庄和赌坊再多拿出来点,万一明天陈炎送到的赈灾粮比预期多了,也可以随时买回来。”
“的确应该多备些银子以防万一。”陈溯点头道。
“你们现在就亲自去盯着,有什么问题还是到这间密室来商量。”陈沿踌躇满志地说道。
两人马上就出去召集手下办事,陈沿则回到自己内衙,探听张路遥的动向。几名亲信早已在陈沿客厅中等侯,将早上派人运粮、四处张贴数千张告示的情况细细向陈沿汇报。陈沿问了一句:“这么多告示都由谁来写的,为何是我分内之事却没人向我请示?”
一名属吏说道:“是张路遥直接请全真派弟子和一些金陵派的人带着避难到此的秀才在城中各处街坊张贴,告示想来也是他们连夜写就。不过属下有些不明白,今早去码头运粮的衙役回来说一共才两千石左右的粮食,别说灾民,就算全给了城中百姓也不够吃两三天的,告示却说一旬之内的粮食供给无虞,请大家不要在价高时囤粮,难不成后面还有粮食要来?”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刚回来不久的衙役又要被召去码头,护卫运粮的车队。原来是本应明日清晨才到的直隶救济粮提前大半日到了,现在正等在码头上卸货。
陈沿听后一惊,对属吏道:“你亲自快马去码头,问清一共运了多少粮食过来?还有看看水师那边有什么动静,是不是有水师官兵接收金陵来的粮食,速去速回,我在这里等你消息。不,你到项琛家找我,快去!”说完,陈沿来不及用午餐,独自一人快步又走回项宅,在密室里等来刚忙碌完的项琛,将最新的消息又和他说了一遍。然后又遣人通知身在桂花巷的陈溯,让他安排好事情后也尽快赶来。
不到半个时辰,去往码头的陈沿亲信来报,金炎此次共筹得五千石粮食,其中两千石已经直接装车往城内送来,还有三千石正在卸船,放在码头仓库内,水师那里好像没有动静。
然后那人递上一封草草封口的书信,说是有一名押运官自称认识同知大人,让他带过来交给陈沿。
陈沿打开密信,快速看一了一下喃喃道:“瘦死的骆驼果然比马大呀。”
项琛问究竟发生了什么?陈沿挥退了下属,对项琛道:“金炎船上的护送官兵中有巡府大人的人,那人密报从金陵出发的船上的确只有三千石,但金炎门生故吏密布,虽说多在北方,但没想到南方还有那么少人和他相熟,船队日夜兼行,一路多有停靠,足足又收纳了两岸文人乡绅的捐粮两千石,张路遥亲自到码头迎接,那三千石也是按张路遥要求,先放进码头仓库。想来是准备还给水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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