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了香香一座府邸。香香又将黄狗接了回去。

物是人非，香香已经成了丧夫丧子的老寡妇。那条黄狗却开枝散叶，生了数代子孙。常歌眼前这一条，就是那条黄狗的后裔。

人家是触景伤情，常歌却是见狗伤情。

他自言了一句：“唉，行善积德的绝后，杀人放火的儿多。我去西天问佛，佛说，我也没辙！香香小姑姑真是命苦啊。”

他推门走进了佛堂。

徐香转头：“大侄子？你怎么来了？”

常歌拱手：“小姑姑。皇上让您办一件事。”

徐香问：“他手底下那么多文臣武将，还用得着我一个老寡妇办什么事嘛？”

常歌一声叹息：“满朝文臣武将，皆不如妇人尔！”他向徐香传达了建文帝的口谕。

徐香听后，直截了当的说：“议和？议和个屁！我倒盼着朱棣赶紧打进京城，结束这场战乱。战乱平息，老百姓才能有好日子过。”

常歌压低声音：“小姑姑，侄儿也是这么想的。”

徐香道：“罢了。既然是允炆

的旨意，我也只能去朱棣的大营里走一遭。我倒是许多年没见过四皇侄了。就当是去串亲戚。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动你和盼儿姐姐。”

常歌拱手：“请小姑姑收拾下行装，我们下晌就出发。”

建文四年五月初七，燕军攻下泗州。洪武帝出生于凤阳，他的祖父朱初一却是地地道道的泗州人。大明开国后，洪武帝追封朱初一为明熙祖，于泗州修建了皇祖陵。

朱棣率领一众文臣武将拜谒完皇祖陵，召集诸将议事。

战事进展顺利，让朱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道：“诸位，今日我们拜谒了皇祖陵。我准备取道淮安，在七日内攻下凤阳，拜谒皇陵！一个月内攻下应天，去孝陵祭奠先皇和先皇后！盛庸在盱眙构筑了防线，我并不打算与他交战。还是先前定下的策略——尽量避免恶战，直取应天！”

一众文臣武将闻言，脸上个个欢喜。

纪纲已经从应天返回。他道：“大喜的日子，属下再给殿下报一个小喜。应天官员，已有三分之一明确表态要效忠于殿下。另有三分之一摇摆不定。”

朱棣道：“纪纲，这可不是什么小喜！跟拜谒皇祖陵一样，亦是大喜！这么多朝廷官员暗中归顺于我，顶的上三十万大军！譬如你招降的那位故人，他一出手，直接让徐辉祖被调回京城。不然我们如何能够攻破齐眉山、灵璧防线？”

朱棣未明说那位“故人”是常歌。朱棣暂时不便公开常歌的内应身份，他还巴望着常歌能够在应天城中继续协助他呢。

就在此时，一名旗牌官来报：“禀殿下，应天方面派来了议和使者。使者队伍距离泗州已不足二十里。”

朱棣哑然失笑：“议和？亏皇上想得出来！李景隆兵围北平的时候，他怎么不说议和？我军东昌大败后，他怎么不说议和？现在我军离应天城只有三四百里，他倒想起议和来了！可笑之极！一会儿议和使者来了，让亲兵刀剑出鞘迎接！见面训斥他一番后，我要杀了他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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