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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方隐年岁越长,辨析事物始末根源的本事也越大,姜永远是老的辣,经他这么一点,钟紫言顿时发觉了其中利害,果然这下没有白捡的便宜。
“这……师伯真是深谋远虑,那依师伯看,此事……”钟紫言为难问。
陶方隐叹了口气:“挣脱不得,很多时候,你我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稍大的两只蝼蚁而已,既然决定东征收复失地,便要做好视死如归的准备。
将来若真需要他出手帮忙,那也无需迟疑,先保住性命最为重要,以后的事,总该是有办法的。
我十日后出发东行,沿路会招揽几位这些年结交的友人援手,估算下来,当有三四为同道,一切大局安排,就由你来做主罢。”
钟紫言还想开口点什么,忽然间发觉一时没了言语,“这么快?”
陶方隐大笑:“哈哈哈,可不是,时辰到了,就该动身。今夜你安排儿辈一起参席,好些年没有完整的看过他们汇聚一堂,人上了岁数,反倒恋旧起来,来颇为奇怪。”
老人家慢步离开偏殿,离开的时候,斜阳照在他身上,给坐在殿里的钟紫言留下一个颇为苍暮的背影,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错觉,恍惚间,钟紫言好像看到了多年不见的啊翁正佝偻着身子冲自己招手。
那一瞬间,陶师伯和自家梁啊翁好像成了一个人。
晚间,整个藏风山上下极其热闹,不管是各个待客殿堂,还是万人灵场的夜景内摊,全都围坐满了人影,不管地位高低,都能找到自己存在的位置。
藏风大殿旁边的楼里,一到六楼每一层都有大几十个席位,所有席位皆有主人,他们互相攀谈着,时而喝点灵酿,时而吹嘘邻里,时而点评此番鱼龙混杂的局面。
能在这座楼里汇聚的,至少都是筑基初期修士,很大一部分都是槐山颇有名望的人,类似刘恒、山子、申公茂这些,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除了是这次东征大战的参与者,还是赤龙门早早内定的各军阵统领人物,对此番盛事秩序的维护也担着责任。
在平常时候,这里面好些人三五年都不一定能见面一次,而此时成为了赤龙门东征计划的共同参与者,心底里多少都带着某种优越感,且更趋向认同一起来参加这场盛事的人。
下间,所有的汇聚都为利来利往,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战争,行军作战是需要专才和财力支持的,而对于财力,钟紫言早已布告槐山。
在这间楼大后方的藏风庭院内,待到陶方隐来临时,钟紫言已经将自家一辈人都召集了来,老人家捋须笑呵呵走入庭院,将一个个年轻饶面孔慈蔼看过去,就像是在凝望血亲一般。
“诸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老人家没来由叹了一句,辈们不明所以,纷纷拥簇他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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