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他隐约听到了喊杀声。
傅庭涵来不及思索,推开管家就往外跑。
管家大惊,“郎君!”
傅安赶忙追上,“郎君去哪儿?”
“去马厩,取马,我们去赵家!”他绝对不能和赵含章分开,这一分开,在这人生地不熟,又传说到处战乱的时代,再见面得是什么时候?
不管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他们两个都要在一处商量着才好。
在傅庭涵心里,周围的人都是陌生人,这个世界唯一知他,认他的人是赵含章,他唯一熟悉的人也是赵含章。
傅庭涵跑得快,管家在后面追不上,忙叫下人们去拦住。
下人们纷纷张手要拦,傅庭涵推开他们的手喊道:“东城门已失,又一批乱军入城,你们还拦着我做什么?”
下人们一呆,惊慌起来,“那,那我等怎么办?”
“结伴去城西,那边多是贫民,乱军一时不会去那边,而且北城门和东城门距离城西远,你们或许能从那里出城。”
管家跑上来听见,不由跺脚,“哎呀,郎君你说的什么话,他们要是跑了可是逃奴,被抓到要被发配的。”
傅庭涵大手一挥,“生死关头了,还论什么逃奴?我做主放了你们,从现在起你们都是良人了,自己去收拾东西跑吧。”
说罢,在下人们愣神的功夫,拔腿就往外跑。
管家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大喊,“郎君,郎君,你别跑啊,你怎么突然就变了,明明之前还那么稳重乖巧……”
竟然一转身就蛊惑奴仆逃跑,这是人干的事吗?
傅庭涵和傅安抢了两匹马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冲追不上来的管家大喊,“您放心,他们不会跑的,祖父是中书监,若是跟着他都危险,那这世上大部分地方都不安全了。”
已经心思浮动生了要跑心思的奴仆们:……
他们漂浮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一定,是啊,要是跟着郎主都有危险,那沦落到外面,只怕更没有活头了。
傅庭涵骑上马就跑。
管家站在大门口看着俩人跑远,忍不住“哎呀,哎呀”的跺脚,却是多余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回头去看院子里散落在各处的下人,抖着手指说不出话来,“让你们拦着郎君,你们就是这么拦着的?”
下人们纷纷低头。
傅安跟着傅庭涵跑到大街上,看到地上有散落的尸体和血迹,不由紧张的抓紧了缰绳,“郎君,我们直接去赵家吗?”
傅庭涵想了想后道:“我们不走主街,走那条路过去。”
“那要绕一个大弯了。”
“城西的人要是过来必要走那条路,她肯定会派人来接我,很大概率会用城西那些人,我们走。”
傅安只能跟上,只是忍不住念叨:“三娘可能没想到这些,郎君,您会不会想多了?”
傅庭涵没理他,转过一条街后,俩人迎面和一队士兵碰上,最前面是一队骑兵,一打照面,还没来得及看清人脸,傅庭涵和傅安便浑身一凉,直觉要完。
对面的人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是傅庭涵,大喜,“傅大郎君!”
傅庭涵抬头看去,愣了一下后也惊喜起来,“千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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