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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榻前,正在给连翘诊脉的鹤玄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是她命不该绝,若非你们今日早早将我叫来,稍后我便打算出城了。
她这是毁容,加上苗疆蛊毒,这世间,只有两人能救,一位是我师尊,另外一个,便是本神医。”
苗疆蛊毒……
毁容……
而且还是将军府发生的。
就算这个被下毒和毁容的人不是连翘,只是一个下人,也是耶律烈绝对不允许的存在!
因为上次小娇娇遇到那狗王子的事儿,耶律烈已经将将军府加强管理。
几名武功高强的护卫,一直在府中默默保护。
怎地就会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变成这副惨状?!
“可能查出是苗疆的何种蛊毒?”耶律烈护在云初暖身前,低声询问着。
鹤玄之从他的药箱里,拿出了几样东西,谁也看不懂是做什么的。
因着他在忙碌,不说话,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静到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耶律烈性子急躁,有点烦了,刚要催促,早已经来到他身边的小娇娇,却捏了捏他的手,对他比了个‘嘘’。
人命关天,而且还是在将军府。
云初暖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即便是要送走连翘,她在自己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做女主人的如何能坐视不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初暖觉得双脚都站麻了。
坐在榻边的俏郎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七伤毒,呵,这下毒之人真是阴损至极!”wWω.㈤八一㈥0.CòΜ
他说着,面色有些愤然,“这种毒不会让人片刻便断气,而是会在七天之内,从身体里面一点一点腐烂,最后肠穿肚烂而亡。
恐怖的是,你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烂掉的身体,却无法死去……”
“有救吗?”这是云初暖最关心的。
一个女孩子,被毁了容已经很惨了,尤其还是连翘那般美貌的女子,还要遭受肠穿肚烂之苦!
她只要想一想,便觉得脚底生寒,恐怖至极!
鹤玄之抬起眼,看向眼中带着急迫的小公主,“有救。只是于她来说,或许给一个痛快,要比活着更好。”
他的目光,又落在小公主身旁的男人身上,“救吗?”
别说鹤玄之,就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将军府唯一的主人只是耶律烈。
他府中的人,救与不救自然是要征求主人的意见。
无论这个人是谁,即便是芜儿、巧儿,耶律烈都会毫不犹豫地,只说一个字‘救’。
可是这个字,刚要从他嘴里脱口而出的时候。
耶律烈忽然止住所有的话,垂眸看向一直紧握着他的小娇娇。
云初暖压根没明白过来,他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
她现在的注意力,都被躺在榻上,被毁了容的女子所吸引。
她在想着,血珠子到底能不能将她的脸恢复原貌,既然蛮子将军背后的陈年伤疤,都有救了……
那她的新伤,应该也可以的吧?
然而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
她抬起眼望向他,瞬间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他在意她的所有感受,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她的决定才是他放在首位需要考虑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
云初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拉着那只大手的小手,轻轻捏了他一下,“看我干嘛,当然要救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没有任何人能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若是连翘自己想不开,那是她的事情,旁人万万没有放弃的道理。
你说,是不是?”
云初暖只觉得,握着她小手的那只大手慢慢收拢,握得更紧。
初晨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桕打在他的侧脸上,他缓缓勾起唇,琉璃般的眸子里,是欣慰、是眷恋、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都听夫人的。”
“咳!”
就在这时,终于看不下去的鹤玄之,忍不住重重地咳了一声。
他很想问一句,你们两个能不能做个人啊!
这病人躺在榻上生死未卜,还是你的妾侍,秀恩爱也要分个时候啊!
礼貌吗?
你们两个礼貌吗?!
谁知,刚刚那个还是满眼深情的男人,却狠踢了他一脚,“咳个屁!有病就吃药!”
鹤玄之:“……”
所以,到底救不救啊?
他可是要好好计算计算,这一波能收入多少的!
谁也没注意,原本躺在榻上昏迷的女子,就在这时睁开了双眼。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袅袅婷婷的娇小人影上,声音气若游丝,“我……还你了……欠你的……我都还了……都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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