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今日刺秦,无有高渐离击筑,无有易水之寒,只有这博浪沙的狂风,为你我壮行。”
对面,樊篱肃然说道:“公子放心,篱必不是那瑟瑟发抖的秦舞阳。”
微微低头,双臂一振,胳膊关节啪啪作响,张靓对樊篱行了个周礼九拜之振拜礼。
穿越两年的经验,继承了公子韩相比自己更为渊博的古典知识和胸怀之后,张靓知道,身为六国贵族子弟,自己必须得“端”。
这叫什么来着,或许我有一个灵活的灵魂,一颗逗比的心,但在世人面前,我相当的点鸭。
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些,以鼓舞士气,张靓朗声说道:“樊兄之胆,樊兄之义,韩无以为报,但请樊兄牢记,无论如何,你我只有一击之力,一击不成,即刻远遁,那暴君身边,必然有玄灵之士,一线生机只在须臾之间。”
受穿越影响,张靓时常头疼欲裂,修为也停滞不前,公子韩昔日的一些同窗好友渐行渐远,豪侠仗义的樊篱陪伴着张靓走了过来。
今日刺秦,无比凶险,张靓不希望樊篱出事。
樊篱点点头,低声轻吼,为自己壮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昔日,荆轲刺秦,易水河边,高渐离击筑送行,高唱风萧萧兮,樊篱乃武者,并不是儒学童生,不擅诗词歌赋,但自从张靓找到他,谋划刺秦大计之后,樊篱就牢牢地记住了这首壮行歌。
樊篱曾经坦露心声,在他心中,公子就好比那大智大勇的荆轲壮士,而他就是那副手秦舞阳。
但张靓知道,樊篱内心是瞧不起秦舞阳的。
山中垭口,狂风吹拂。
大地微微震动。
张靓心中一动,看向垭口前方,低声说道:“来了。”
一条漆黑的长龙,出现在远方的驰道上,高举长枪的黑甲骑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头前开道,沉重的马蹄声惊动山野。骑兵之后,是一排排身穿黑甲,手持刀盾的秦军锐士。
大秦锐士,百战天下,一扫六合,不败之师。公子韩的故国大韩,就倒在了大秦的铁蹄之下。
国仇家恨,今日或可一报。
手放在腰间,抓住了剑柄,张靓挺直脊梁,双眼无比平静地看向前方,看向那乌云盖日一般压过来的秦军锐士。心中一股豪气,冲天而起。
无论如何,今日,自己对上了心中无比崇拜的千古一帝,不枉穿越而来。
背后,樊篱看着公子韩挺拔的脊梁,眼中露出了无比敬佩的表情。
天空一声嘹亮的鹰啼,一只雄鹰盘旋空中,从远方飞来。
樊篱目光微微一凝,身躯一抖,一件青衣覆盖全身,让其身躯跟青岩融为一体。
张靓一侧身,人已经站在了一棵大树旁边,手中出现一面小小的铜镜,对准上空微微一晃。
丛林上空,大树之巅,另一枚稍大的铜镜,亮光闪烁,照射下来,树下,公子韩手中的铜镜之中,出现了远方官道隐隐绰绰的投影。
樊篱实在是佩服公子韩的谋略之策。
两年前,公子还在时常头痛的时候,就选定了博浪沙这个刺秦之地,并开始为此布局,那时,自己觉得刺杀完全不靠谱,是那么的异想天开。
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暴君东巡,真的途径博浪沙。
公子真是神机妙算啊!
铜镜之中,三匹四驱马车之后,缓缓出现了一架六匹高头大马拉动的华盖马车。
大秦律,始皇的马车是用六匹马拉的“天子六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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